“煤乾山,我是煤矸石堆成的煤乾山。
被挖出來的那一刻,就是我一生悲劇的開始。
我輸在了起跑線上,我成了配角。
我努力的經曆了漫長的歲月,
我承受了高溫高壓甚至不見天日。
最後,還是被遺棄在這裡,成了煤乾山。
為什麼,你是煤炭,我就非得是煤矸石?
憑什麼,你被大火車運往全國各地,我就被堆在這風吹日曬?
主角發光發熱了,完美謝幕了,飛灰湮滅了。
配角依舊在這裡,占地方,強汙染,無價值,很礙眼。
我也想燃燒自己,發光發熱,造福一方,被人傳頌~
可是換來的是一句,成本合不上。”
讀到這裡,胡小草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就是小二寫的散文嗎?
除了有點自怨自憐,沒什麼彆的情感在裡麵啊。
輕輕的,把小二的作品放在桌子上,努力的擠出一個笑容,
“山神小哥,你寫的真好,真情流露,感天動地。
把世間所有不公,煤矸石的不甘,俗人眼光的拙劣,
用樸實無華的詞語表達出來,讓人感同身受,好厲害。”
“真的嗎?你感受到了嗎?你要是喜歡,可以看看這些。
剛才你看的是我早期作品,還是很粗糙,
我這本散文集,全是批判現實主義反烏托邦題材的,
你再看看,給我點評一下。”
說著,小二從祭壇的後邊,搬出了一米厚的一摞文稿,
咣當一下,扔在了胡小草的麵前。
常武夫和莽青山,同時眉毛一皺,這山神小哥,平時確實夠無聊啊。
這一摞子,沒個三四十年,寫不出來吧?
原本想去大坑,小二非得帶他們來煤乾山,說有寶貝讓他們看,
結果除了桌椅,就是一個廢棄的祭壇,還有那無數的寶貝作品。
這個山神小哥,是不是對寶貝的含義有什麼誤解啊?
其實,這還真是小二的寶貝,確實寶貝在每個人心中的定義是不同的。
看著眼前,這個不大的洞府,暫且成為是洞府,山神小哥,很另類啊。
尤其那個祭壇中央,還擺著一副人皮,看樣子應該是主人的皮囊,
就這麼展覽,不太避諱啊。
胡小草看著那一米厚的文稿,用力的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後悔剛才的客氣,有點違心了,沒想到小二這麼實惠,還當真了。
“那個,山神小哥,咱們先辦正事吧,這個你的文采,我以後在鑒賞。”
小二非常失望,敏銳的察覺出,胡小草是在敷衍自己,有點小尷尬,
“說話,拐彎抹角,看不懂你就直說唄!我還能笑話你咋地?
還是老板實在,搞不懂你們。”
小心的把自己的書稿重新藏了起來,小二帶著他們三個,一個閃身,出現在了大坑邊緣。
此時,陽光充足,坑下清晰可見。
一圈一圈的盤山道,拉土的大型機器,在坑下施工的人們,一副大工地的場景。
“現在是白天,活人太多,不是隱身的全都藏起來了。
那個法陣就坑底中央的一個礦洞裡,他們用了點障,洞口給掩飾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