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吳用拉開陳桂芳給他留著一條縫的250號房的門,才剛一打開門,吳用就看見康有緣倒在地上,掙紮著從地上爬起,表情慌張,臉色蒼白,像是看見了什麼不應該看見或是看見了玷汙自己雙眼的畫麵,不停地揉搓自己的眼睛。
他一邊揉,一邊往外走,穿過陳桂芳和來看房的人中間,在看到進門後準備順手把門帶上的吳用時,他像是看見了救世主,對著吳用大喊:“大師呀,大師不要關門啊,我要離開這裡,真是太恐怖了,我應該聽你們的話,我不該來……唔。”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閉上嘴了,站在他麵前不足一米的吳用清晰地看到了康有緣的臉變得更蒼白了,眼睛瞪得更圓了,同時,他的腮幫子像個氣球一樣鼓了起來。
看見康有緣這個樣子,吳用隱隱約約猜到了康有緣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不出意外的是,他應該看到了鬼了,然後被嚇到了,現在嘴巴裡含著一口才消化一個小時的早餐加胃酸的混合物。
於是吳用打開了剛剛才關上的門,好讓康有緣不用把手從嘴上放下來也能順利出門。
門口就那麼大,康有緣還速度不減地往前衝,其首當其衝的就是站在門口開門並來不及躲開的吳用,然後吳用又被撞了,被康有緣撞到一邊,而撞到人的康有緣仿佛沒有感覺到自己撞到人,亦或是即便知道自己撞到人也因為某種原因不得不往前走一樣,徑直地往外跑去了。
被撞到牆邊的吳用感受著被撞的滋味,然後心想:怎麼劇情和剛剛在電梯裡發生的差不多啊,隻不過是電梯門換成了房門,撞人的從保潔阿姨變成了康有緣,而被撞的一直是我。
對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也不知道下到幾樓了。
“緣啊,沒事吧。”
看到自己兒子如此慌張地跑了出去,陳桂芳也不禁邁開腳步也想往外跑了,可她才跑到門口,吳用就把她攔下來了,“你兒子隻是想吐而已,沒事的,我剛剛看過了,他身上沒有異常。”
吳用在聽到康有緣的尖叫時就已經開啟靈視了,在靈視的掃描中,康有緣身上沒有任何靈體反應。
吳用話才剛說完,身後的走廊就傳來一陣嘔吐聲。
“這早餐你我也吃了呀,我們怎麼沒事我還是去看看吧。”陳桂芳還是在擔心自己的兒子。
“媽,不用過來了,我吐一下就沒事了,我待會先回家了。”康有緣的聲音像是母子同心,又像是巧合地從走廊看不見的地方傳來。
“路上小心。”陳桂芳對著走廊喊了這麼一句。
“嗯……嘔嘔嘔。”
真是慘呀。
吳用聽著康有緣發出的陣陣嘔吐聲,心想:這倒正常,畢竟這裡是發生了兩次事故的鬼屋,可能他看到了其中一次事故或是兩次事故疊加起來的慘狀吧,都說讓你不要來的,不聽大師言,吃虧在眼前。
吳用這樣想著,想著想著就回想起了第一次遇到鬼的時候,那是在飯堂,比康有緣好點的是自己沒有吐,但比康有緣壞點的是自己明明記得刀劃過了身體,明明快要死了,卻還活著了,真是想不通,到現在也沒想通是什麼救了自己一命,還是說刀劃過身體的感覺是假的
不對,這股真實感比什麼都真。
吳用伸出手撫上自己的胸口,現在摸著一點傷痕都沒有,但回想起來還是有點隱隱作痛、、冰冰涼涼且呼吸不暢的胸口,那一刀確實劃破了自己的胸膛,而在事後,自己也用那把鋒利之極的刀手刃了那隻鬼。
所以那把刀是真實的,自己的上半身被劃出一道長到足以噴出能讓人在一分鐘內死去的傷口也是真實的,隻有自己還活著這個事實是不真實的。
難道我早就已經死了
現在隻是一場漫長且“真實”的夢
“旋渦大師你沒事吧”陳桂芳見吳用摸著自己的胸口,臉上還浮現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以為是自己兒子把大師撞出內傷了,於是趕緊出言詢問。
“你們沒事吧”愣在一邊像是看了一場戲的看房女人終於開口說話,她搞不懂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本來四個人一起上樓的,先是有一個人離開了一會兒,然後在這個人回來的時候,又有一個人走了。
“沒事。”
“沒事。”
吳用從回憶中回到現實,先是對陳桂芳說沒事,然後對看房的女人說沒事,然後走進屋子裡,徑直地走到了康有緣摔到的門前,從半透明的磨砂門上看,這是廁所門無疑了。
透過靈視,他已經看到門縫下有靈氣溢出了,同時,還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臭味。
“臭味,莫名其妙的臭味。”吳用轉身對還在屋子裡的兩人說,“剛剛有人用過廁所嗎”
“沒有。”
“我也沒有。”
兩個人給出了相同的答案。
“對了,剛剛那個跑出去的人在打開門後就摔倒了,然後就跑了。”看房的女人突然說。
那他就是看……吳用想。
“那他就是看到廁所裡麵有什麼東西才摔倒了吧”看房的女人說出吳用心中所想的話了。
聽到女人這麼說,才反應過來的陳桂芳突然就叫了一聲,她是知道這間是鬼屋的,這說明剛剛她兒子看到鬼了,而鬼就在廁所裡,難道昨晚在電梯裡看到的……現在在廁所裡
想到這裡,她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走到房子外麵。
“可能是地滑吧。”吳用打算打個哈哈蒙混過去,然後對陳桂芳說,“芳姐,你帶客人再轉一下吧,最好到陽台,看看周圍的環境怎麼樣,畢竟以後曬衣服都在那。”
陳桂芳聽了,這次有了前麵的鋪墊,腦子倒是轉過來,然後往前幾步走進了房子,對著女人說:“對啊,我們還沒去陽台看看呢,我們走吧。”
女人沒有追究下去,跟著陳桂芳穿過客廳,走出了陽台。
吳用見狀,手掌馬上搭上了門把手,然後一扭。
門開了,還沒等吳用完全打開門看清裡麵的樣子,臭味就已經如開閘放水一般湧出來了。
還好讓她們走到陽台了,這真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吳用感受著宛如實質的臭味衝進了自己的鼻孔,然後突破鼻孔抵達了大腦,使大腦有種泡在屎裡,或是大腦被替換成屎,然後一旦思考,就有屎分子順著神經傳到了全身。
好在吳用本身就是“屎的化身”,是一位“屎者”。
在五大“屎詩級”的食物——榴蓮、香菜、折耳根、臭豆腐和豆汁中,絕大部分的人能夠喜愛其中一兩個並對其他幾個表示出“死也不會吃”、“吃了馬上死”的情緒。
這是正常的,還有科學研究表明這是由每個人身體裡的基因所決定,這說明了這是天生的,是基因選擇了食物,不是挑食。
這是基因說太臭了,不能吃,吃了等於吃屎。
在這五種“屎詩級”的食物中,一個都不能吃和能吃一個的是正常人,能吃兩個的是比正常人稍微不正常的人,能吃三個是已經瘋了的不正常人,能吃四個的是從阿卡姆瘋人院裡跑出來的,能全吃的屎殼郎,能把榴蓮和臭豆腐混在一個碗裡,並在上麵撒上香菜和折耳根點綴,吃完後還有點噎喉嚨時,馬上灌了一大碗豆汁的人是已經變成屎殼郎推著的“吳用”了。
吳用就能麵不改色地吃完五大“屎詩級”的食物的混合物,所以對他來說,這股臭味其實不算什麼,他不僅聞過更臭的,還吃過,但對其他人,這可能就是生化武器了。
還好讓她們走到陽台了,這無疑是絕對必然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吳用把門完全打開了,在看到門內的畫麵時,他明白為什麼康有緣會摔倒並嘔吐了。
廁所裡有個老人在拉屎,這副畫麵是摧毀一切的核彈級彆的生化武器了。
但很顯然,這樣的表述並不能讓人身臨其境並感同身受。。
所以就讓我來細細描述一下,好讓大家能身臨其境並感同身受,哪怕感受到百分之十也好。
在相對論中,時間對一切沒有接近和超過光速的萬物來說都是平等的,公平的。
它們經曆的時間都是一樣的,但對於有生命物和無生命物來說,時間是不公平的。
比如十年光陰,它能讓一枚小小的、隻能透過顯微鏡才能看到的受精卵變成一個身高一米多的直立人,也能讓一個塑料瓶不怎麼發生變化。
把時間跨到九十九年,直立人還一米多高,但他的身體已經快完成了從新生到死亡的過程,他快死了,皮膚不再和以前一樣飽滿有彈性了,骨頭也不能再支撐著他做跳躍、跑步之類的行為了,哪怕他以前是奧運會短跑世界冠軍,身體上的一切,包括思維也都被時間改變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