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逐漸向吳用靠近,在來到離其背後還有半米的時候,黑影朝吳用伸出了兩隻手,因為是黑影,所以手也是黑的。
在黑影的手快伸到吳用的脖子時,燈亮了,位於吳用麵前的這棟樓的三樓的某一個房間的燈亮了。
這燈的亮度不大,還是隔著窗簾透出來的,但在吳用的眼中,它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樣亮,不因為彆的,就是附近太暗了,所以反襯出了明亮。
到了這時,吳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周圍實在是太暗了,居然連一盞燈都沒有,隻有自己身後不遠處的馬路對麵有幾盞路燈和一個保安亭在亮著燈。
“這和早上我來的地方是同一個地方嗎”吳用看著周圍一片漆黑,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的街道,感覺自己像是走進了另一個平行宇宙,或是走到了隻是相同名字但不同地方的地方。
“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
隻聽見一道帶著欣喜的女聲在夜空中響起,吳用便看到那個亮起燈的窗戶上出現了一個人影,從其身體的陰影投射到窗戶上的剪影來看,應該就是今天早上的那個女人了。
“是我,我剛剛還在想你在不在家呢。”吳用說。
“我一直都在家,隻不過沒開燈而已,我現在就下來開門。”女人說完這句話後就從窗戶上離開了,接著燈也馬上熄滅了。
看著暗下去的燈,吳用疑惑地又一次自言自語地說,“下個樓開個門而已,用得著關燈嗎,一兩分鐘的事,說是環保的話,電也用不到哪裡去啊。”
不過,當吳用在黑夜中再次走進這棟房子時,他就知道這並不是什麼環保問題了。
既然女人說要下來開門了,吳用就往前走,走到了房子前的鐵閘門前,等待女人來開門。
在吳用剛走到門前後沒幾秒,一個黑影再次出現在了吳用身後,又一次朝吳用伸出了手。
“大師,你等多久了到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黑影的手落在吳用的肩膀上,此時的吳用根本沒想到自己的身後會有人,也沒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於是被這冷不丁地一拍,嚇得往前跳出了一大步。
“原來是你啊,你怎麼走路沒聲啊”吳用轉過頭,發現拍自己的肩膀的人不是彆人,正是下樓給自己開門的女人,然後吳用的視線往下移動,移動到女人的腳上,於是他就知道為什麼走路沒聲了,原來是赤腳,怪不得沒聲。
“還有就是你從哪裡出來的”吳用說完,伸手指了指旁邊的鐵閘門,表示:你不應該是從這裡出來嗎
“這是樓下商鋪的門,我住在樓上,可沒有開這個門的鑰匙,我都是走後門的。”女人說著,帶著吳用往房子的後麵走去,房子後麵有一條小路,同時房子後麵確實有一扇門,不僅如此,這一扇門的旁邊沒多遠也有一扇門,旁邊的門旁邊沒多遠又有一扇門,一直延伸到路的儘頭。
“所以這一排房子過去的樓上住戶都是走後門”吳用問。
“是的,不過現在沒有人住了。”女人說。
“為什麼”吳用問。
“因為這個,大部分人都搬走了,誰還會繼續留在這個舊地方。”女人指向門旁邊的位置。
吳用順著她的手指看向牆上,隻見那裡用紅色的油漆噴出一個大圈,圈裡也寫著一個大大的拆字。
“原來如此,難怪一盞燈都沒有,敢情是都搬走了,那你怎麼還沒搬”
“因為我並不住在這裡,隻是一個外地來這裡上大學的學生,因為某些原因從宿舍裡搬出來了,一開始住在這還挺好的,離學校也就半小時路程,然後一年前這裡就劃進了拆遷的範圍,人們便陸陸續續地搬走了,也因為畫上了拆字,所以這裡開始不允許住人了。”
說到這裡,女人停下說話了,正當吳用以為她已經說完後,女人又繼續說了。
“因為不允許住人後,這裡晚上也就沒人開燈了,不過我這一棟房子就比較特殊,房東去了國外,房子就全權交給無憂地產管理,但無憂地產並沒有趕我走,反而還繼續出租,不過多出一個條件——晚上不能開燈,因為這裡是拆遷的房子,要是有人巡邏時看到有燈亮就意味著有人還在住,會上門查的,白天還好,畢竟有太陽,對我一個學生來說,晚上也還行,回來就是睡覺,不幸的萬幸是空調、熱水器這些電器不會發光,還有就是……哈哈哈。”
女人說著,嘻嘻地笑了起來。
吳用感到疑惑,住在這麼一間不能開燈的房子裡,這有什麼好笑的,還有無憂地產就這還在繼續出租的操作,或許能改個名字叫無法地產或是違法地產了。
“你笑什麼,還有某些……”
“某些……”
吳用本想問“某些原因”是什麼原因,但要是問出來後,自己就有點“多管閒事”了,還有自己已經聽得夠多了,而且隱隱約約地感覺這個“某些原因”在展開後,眼前的女人可能會再說了個十分鐘,甚至半個小時也不知道能不能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