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順手的忙,姚金當然是要幫的,她本來還想將自己的一處院子讓給高平,被高平推了,後來她又想到兩人是頭次見麵,高平又是要在這裡常住的,也不好太過熱情了,因此就叫了一個家人,對高平介紹“此人叫茂春,是這裡的當地人,對此間最是熟悉,小姐有若有需要,儘管吩咐她就是。”
高平受了,臨走時道“高某以後在此常住,免不了還要麻煩大人,大人莫要嫌棄才好。”
姚金連連謙遜,等到高平走之後,回味這句,卻再也坐不住了。
“這高衙內的意思是說以後要和我經常來往嗎?這、這是要拉攏我嗎?她要在此常住,自然要和我打好關係,但、但她那表情,那聲音,卻還有彆的意思……”
姚金並不是一個浮躁的人,但她實在對代州這個地方生厭,心心念念的,就想離開這裡,而她偏偏又知道,若不出意外,自己卻是有可能在這個地方連任的。一想到要在這裡呆五年,甚至更久,她就覺得要發瘋。
姚金在這裡來回思忖,那邊高平已經帶著茂春回去了。
茂春並不知道高平的身份,她是本地人,從未出過代州,高家、京城都離她太遠了,但她見姚金對高平如此禮遇,也知道她是個大人物,因此很是小心。
由她這個地頭蛇出麵,眾人又都知道她是知府的家人,很快就找到了一處合適的院子。
房子不是很大,不過是一個五進院,前主人是一個貶官,她還算是幸運,家中還有些財產,過去的一些朋友也沒有因為她被貶,而太過疏離,因此來到這裡之後,還能置辦一些產業。
作為一個貶官,她平時也無事,就將整個院子收拾得很是風雅,但雖然在這裡生活得還不錯,她自己卻還是整日地鬱鬱寡歡,最終不過幾年竟去世了。
她死了,她的家人自然不會再留在這裡,於是就將這院子出手了,本是一個富商買的,那富商買的時候,是貪這院子精製,款待客人,也能顯得自己很有雅骨,但買來之後卻越想越彆扭,隻覺得晦氣,因此隻是派了個管家在這裡照顧,竟是一日都沒住過的。
高平倒沒有這種忌諱,她看那院子布置得漂亮,布局也合理,覺得實在是一個好地方,至於那個貶官嘛,她覺得這人與其說是可怕,不如說是可憐,竟然能活生生地鬱悶死。
因那房子一直都有人照料,所以也不用太過收拾,隻要打掃打掃,再添一些家具就可入住。
同時她還買了個偏僻的莊子,那莊子是沒有什麼出產的,隻是鄰著一個山,要價也是極低的,買的時候,茂春還小心翼翼地道“大官人,那裡的風景,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
高平一笑,她哪是準備度假山莊,不過是安排韓悅去研究罷了,那裡越沒有景致,越偏僻越好。
因最近夫君的身體大有起色,韓悅的心情也開朗了許多,沒有那麼多憂心,研究家固有的那種勁頭就上來了,天天就想著自己的煤,倒比高平還心急。
處理了這些大塊,下麵的瑣事也就不需要管了,天天沒事,就逗林若鴻。
“小白,來幫我梳頭,你不是說以後要天天幫我梳頭的嗎?”
“小白,我發現你現在認生了,都不怎麼叫我平平了。”
“小白,今天不聽故事了嗎?好吧,是你自己不要聽的,明天可彆說我不守信哦。”
……
林若鴻不像過去那樣天真浪漫,眾人也都漸漸發覺了,抱琴還曾笑著對高平道“經過那事,少夫君也變了不少呢,一開始少夫君也怕得很,後來還安慰我們呢。”
抱琴所說的,就是那日的暴風雨,當時他們這些男眷在一個艙室中,都嚇得哆嗦,林若鴻更是嚇得厲害,不斷地在甘草的懷裡叫高平,但後來暴風雨真正厲害的時候,他倒平靜了,反而倒過來安慰其他人。
“看來小白就是受了刺激,才徹底想起來的吧。”
聽了這話,高平心中也就有數了,不過卻仍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依然對林若鴻噓寒問暖,吃飯的時候,不是讓林若鴻幫她挑魚刺,就是她自己幫林若鴻夾排骨。
沒人的時候,更愛捏捏他的耳朵,摸摸他的頭。
林若鴻每次都被弄得麵紅耳赤,有心躲避,高平又道“小白,抱琴說你長大了,看來真是長大了,你過去還說要天天跟著我呢。”
林若鴻聽她這麼說,更是羞得恨不得能鑽到地下,糾結了好一會兒,才磕磕巴巴地說“平平,那我長大了,就和過去不、不太一樣了。我、我看書中說,男女有彆,我們……”
見他這個樣子,高平笑得腸子都要打結了,但還是一臉驚訝地道“那你不想看到我了?你過去可不是這麼說的呀。”
林若鴻看著她,半天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