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傲立的肩骨,此時微微垂著。
想起來,是自己年輕氣盛,是自己的自負。
他覺得沒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做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現在看來,他想差了,他是最無能的那一個。
連妻兒都保不住,他枉為人。
而眼下再調查一次當年的事,不一定就能馬上出來。
他沉著聲音說道“當年調查的卷宗應該還在,我可以讓人拿給你。”
當初那批護士年紀不小,若現在還活著,還不知道記不記得當初的事。
周宸的唇抿成一條線,感覺事情左查右查,怎麼看都是一條死胡同。
周宸覺得不能這麼下去。
他的目光深深地看著周立信,最後選擇最直接的方式,開口問道“你覺得睡在你身邊這個女人可信嗎?
周立信沉默了幾息,最後表態“我會查。”
簡單的三個字,說出來卻有千斤重,猶如此刻被撕裂的心。
他從茶樓出來,拐個彎見到了從旁邊店裡出來的周順南。
周順南手上提著一個禮盒,是給林若雲準備的。
他似是意外,問道“父親怎麼來這裡了?”
警衛呢?
竟然看不到,也看不到黃秘書。
周立信眸光深深,但也僅是看他一眼,語氣幽冷“過來這邊處理點事,你待在路邊做什麼?”
周順南“母親在醫院,身體很難受,昨晚根本無法入睡!父親不去看他一眼嗎?”
周立信臉色沉著,說道“剛好想過去。”
周順南聽出他語氣裡的不對勁,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周立信深深地看他一眼。沒說話,抬腳走了。
而轉身時的那個眼神,有著太的意思了。
失望的,痛苦的,複雜的?
周順南還是第一次從周立信的眼裡看到這樣的神情。
他的眉頭皺了一下,眸光深深,裡麵也有著隱忍的情緒。
從他懂事起,父母就是貌合神離,他看得清清楚楚,現在父親連最基本的平靜都維持不下去,而他雖然是父親的兒子,但是無論他多麼努力,拚了命,卻好像一直得不到父親讚賞的眼神。
……
周石凱已經躺在床上兩天了,從南喬告訴他,他是中毒,而不是真正的身體出問題之後,他就徹底放棄掙紮了,既不再為趙小嬌做事,也不再去尋找醫生,因為他知道沒用。
周小美恨鐵不成鋼“你這樣放棄治療算個什麼意思?你不管我,也不管孩子了。”
周石凱苦澀一笑“管?怎麼管呢?”
他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就算我想管,也管不出來了。
周小美不相信“我不相信沒解藥,是誰跟你說,你中毒的?我去找那個人,既然對方知道你中毒,我們去求他,相信他一定有解藥。”
人不是毫無感情的動物,周小美和周石凱共同生活了這些年,兩人還有一個孩子,不管如何,她都沒辦法做到眼睜睜地看著周石凱就這麼在她的麵前死去。
她想幫助周石凱“你跟我說,究竟誰能夠幫你,隻要你說出來,我去找人家,不管付出多大代價,我都能想辦法求那個人讓人過來幫助我們。”
周石凱冷笑了一聲,說道“太遲了。”
隻要一想到他之前所做的事,他就明白南喬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後,鐵定是不會再幫助他,他也不做這種幻想。
“彆做一些無謂的事,能夠做的話,我早就做了,絕對不會留到現在,不過也沒什麼好遺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