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辰抬眸望向璟妃,“好。你先下。”
璟妃心想正好可以憑借下棋,多拖延些時間,說不定還能蹭到一頓午飯。
明明已經想好了,卻遲遲不肯落子。
李北辰哪裡會不知道璟妃的心思,眉頭輕蹙,“朕的記憶裡,璟妃棋藝一向精湛,今日為何遲遲不肯落子。莫非許久沒下,已經退步了?”
璟妃被這麼一激,立馬落子。
“璟妃果然下得一手好棋。這一著,妙!”李北辰誇讚道。
璟妃一聽皇上的誇獎,立馬展開了笑容,明麗照人,自得之色溢於言表。
李北辰早就計算好了璟妃的落子,隨手落下黑子。
這一子頗為平常,璟妃異常自信地停頓片刻後,接著落子。
幾個來回之後,璟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棋盤上,看起來閒置的黑子,此時已經連片成勢,白子相反捉襟見肘。
但依然膠著著,勝負難分。
她猶豫很久,方才將手中的白子落於一處。
李北辰端起身邊的龍泉瓷盞,不緊不慢地喝了口茶。
淡淡的茶香頓時縈繞在他們周圍,擴散開來。
“璟妃,你知道下棋最忌諱什麼?”
璟妃一愣,想到今日夏嬪流產的事情,有些心虛,但想到那人已死,死無對證,又底氣十足,“臣妾棋藝之道遠不及皇上,還請皇上教教臣妾。”
“記得陳相說過,你的棋藝師從國手梅東海。他難道沒有告訴你。下棋最忌諱心急於攻,得子而不得勢。一當心急於攻,就滿是破綻。讓原本必贏的一盤好棋,到最終反而輸了。”
璟妃錯愕地望著皇上,立馬垂下眸子。
看來皇上是借下棋敲打她,告訴她已經知道幕後黑手是她了。
但皇上既然沒有明麵上處理誰,就是在提醒她,後麵再不可以如此為之。
璟妃可不是初入職場的新手,隻是一瞬間就巧笑嫣然地拉著皇上的胳膊撒嬌,嘴角露出淺淺的酒窩。
“皇上的棋藝是何等之高,走一步看十步百步,臣妾輸了不是很正常嘛。能得皇上指點更是臣妾的榮幸,回去之後定會好好反思。何況,最近臣妾見不著皇上,整日思念,當然心急。”
同樣不著痕跡地表示了自己的態度。
李北辰眉宇舒展開,放下茶盞,“璟妃出自相府,從小陳相就細心培養,早慧聰穎。能得國手梅東海親自教授,莫要辜負了陳相和你師父的一番苦心,還有朕的期望。今天這樣的臭棋,以後就彆再下了。”
說完,隨手撚起一黑子,落在棋盤上。
就這一子定了乾坤。
璟妃駭然地盯著棋盤,大聲驚歎,“皇上太厲害了。臣妾怎麼就沒有想到!”
說完,麵露慚愧,眼中卻是春光瀲灩,“不如臣妾以後每日來陪皇上下棋如何?皇上也好多指點臣妾。”
皇上抬起眸子,注視著璟妃,“璟妃,你先回去好好練些日子,等到恢複到從前的水平,再來與朕對弈。下棋,還是要棋逢對手才有意思。”
放下手中的杯盞,落在桌上收出清冽之聲。
他越過璟妃,望向窗外,神情悠然。
璟妃頓時意識到,皇上在等人,心中醋意翻天。
“臣妾下了這局,找到了些感覺,不如陛下跟臣妾再下一局,看看臣妾是不是領悟到了皇上剛剛的意思,有了進步?”
回答她的卻是李北辰送客的話語:“改天吧。徐福海,你送下璟妃娘娘。”
神色淡淡,話語也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