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辰進了勤政殿,還未落座,孟相孟錦川便噗通一下筆直地跪在地上,低垂著眸子,神情凝重而悲愴,靜靜地凝視著李北辰龍袍的下擺。
陽光透過窗棱照到孟相身上,孟相沒有了從前的強硬霸道,花白的頭發,臉上的皺紋,今日看在眼裡格外的悲切。
徐福海彎著腰在門口立著,保持著恭謹的姿勢,吩咐宮女給皇上和孟相沏茶。
在李北辰轉身在龍椅上坐下時,孟相俯身叩首大拜於地上,懇切出聲:“皇上,小兒孟青他是冤枉的,一定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借著他醉酒之時,陷害與他。他平日裡好色歸好色,但雞都不敢殺,怎麼會殺人呢?”
李北辰左手下垂,右手隨意地置於大腿上,望著孟相匍匐的身影,半晌沒有言語。
孟相琢磨不透皇上的意思,繼而又連磕了三個頭,“求皇上明鑒!求皇上明鑒呐!”
言辭種的懇切悲傷,令人動容。
“徐福海,你來沏茶。”李北辰的聲音終於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安靜。
匍匐在地上的孟相身子微微一動。
“皇上~~”孟相低呼道。
他做出了如此低的姿態,低埋著的麵龐上滿是怨恨和怒火,隻是李北辰無法看清。
聽在旁人耳裡,滿是凡世間的舐犢情深。
“孟相,不必如此。這個案子還未開始審理,孟青他是否犯法還未可知。孟相不必如此驚慌。說不定真是他人栽贓陷害的。”
“皇上,微臣去南方賑災在即,等不到案子開審,而且這一去恐怕至少一兩個月,甚至此去一行可能有去無回。微臣隻有孟青這一個嫡子,是賤內的命根子。微臣彆無他求,隻求如果出現萬一,皇上能看在孟家鞠躬儘瘁的份上,保住他的性命。”
孟相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李北辰不動聲色地說道:“剛剛丞相還對孟青的品行十分有信心,怎麼此時又似乎信心不足?”
孟相直起身子,長歎了口氣,“微臣三十有六才得了孟青。如今想來,確實管教不嚴,有放縱溺愛之嫌。微臣相信他昨晚沒有做,但微臣實在又不敢打包票。所以,微臣在去江南之前,懇求皇上留他一條性命。這是微臣唯一的請求。”(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