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監正不卑不亢地答道,“回皇上,因為凡事講究個因果,自有它的規律。我們無法逆天而行。秦皇武帝皆乃千古明君,亦難免一死,阻止不了秦漢覆滅,朝廷更替。”
李北辰麵色鐵青,“大膽!”
“陛下息怒。神仙都要講究個‘有求必應’。陛下若不問,臣則不答。此乃袁氏祖訓。若臣主動稟明,就屬於妄自乾涉天道。況且,此象雖然凶險,此後大明王朝否極泰來,興旺繁盛。臣又何苦庸人自擾呢?”
李北辰麵帶慍色:“作為監正,出現任何異常皆應第一時間上報,豈可私自揣測,延誤時機?身為帝王,有知曉國之吉凶,又如何能坐視不理?朕身中蠱毒,皇嗣儘失,如此巫蠱之禍,皇室遭難,何為否極泰來?”
袁地祺躬身作揖,態度恭敬而堅定。“陛下聖明,但臣之所為,實乃遵循古訓。書中言明,‘天機不可泄漏,泄露則有大凶’。臣雖身為欽天監監正,卻也不敢輕易觸犯天條,逆勢而為。至於何為否極泰來,皇上心中已有答案。”
李北辰冷冷地答道,“說清楚。”
他其實就想看看這個欽天監在這本書裡是個什麼樣的np,是真人穿越還是紙片人。
袁地祺抬眸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江月白,“貴妃娘娘腹中懷有五子,其中就有氣運之子,皇位的繼承人。這不就是答案?”
聽完這番話,一直垂眸思考問題的江月白驚訝地看向袁地祺。
李北辰也一樣,心下十分震驚。看來袁氏家族果然有點道行。這都能掐算的如此準確。
麵上卻是淡淡的。
“一派胡言!太醫告訴朕貴妃懷的是雙生子。你竟然告訴朕是五個?若不是,你將如何?”
袁地祺毫不猶豫地答道,“臣願以死謝罪。”
李北辰笑著看向江月白,“好。這可是你親口說的。貴妃你可聽見了?”
用眼神提示她,快點問這個神棍問題啊。
“陛下,臣妾聽到了,實在太讓人吃驚了,真不敢相信,臣妾肚子裡竟然有五個孩子,”江月白微笑著看向袁地祺,“袁大人,剛剛您說道,有求必應。本宮想求您出手解了皇上的蠱毒。不知是否要跪在地上求?”
江月白說著就要撐著床的邊沿,站起身來。
袁地祺立馬拱手急道,“娘娘小心!”
江月白微微一笑,露出個圓圓的酒窩,“袁大人方才說,凡事自有天意。既然我腹中懷有貴子,就算我撲麵跌倒了。他也會平安降生的,對吧?所以隻要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就好了。”
不好意思,說不過你,隻好用你的言論來反駁你。
江月白說著就鬆開扶著床沿的手,朝袁地祺走過去。
“娘娘,您,您彆開這種玩笑。”
方才一直淡定的袁地祺差點就要哭了。這種女人胡攪蠻纏的情況,師父沒有教過他啊。該怎麼辦?
“袁大人,本宮有個問題想請教。如果本宮這會兒突然摔倒,小產了,乃至一命嗚呼,你方才預測的貴子壓根不會出生。哪裡會有否極泰來?如此一來,你算不算是擾亂天地綱常?”
袁地祺冷汗直冒,“娘娘是有大智慧的人。請您明示。”
“既然自古以來卜卦算命都是為了趨吉避凶,不然光是知道命運和國運有何用?袁大人不如想想有什麼法子解除陛下身上的蠱毒。”
袁地祺見貴妃娘娘朝他緩緩地走過來,強大的氣場逼得他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娘娘,臣有辦法解了皇上的蠱毒。但皇上的壽限卻是天定,臣改變不了。隻能皇上自己改變。”
“到現在才說。”
江月白無語地望著眼前的年輕人。你有解藥不拿出來。真是氣死人。就算壽限到了,不得不死,痛死跟睡死是兩種死法好伐。
“皇上此前沒有問臣。”
袁地祺也覺得委屈,你們沒來問我啊。我得遵照古訓,不能主動乾涉大人物得命運,除非對方受天意指引求助到自己這裡來。
李北辰一臉的問號。還怪我了?
他聽到把身體裡的蟲子都弄出來,特彆的高興的。這些日子都被折磨瘋了。死就死吧,至少身子裡沒蟲,乾乾淨淨地去。
而且還能跟江月白親親抱抱舉高高,求知問道
李北辰好奇地問道,“按照袁大人的意思,朕還有多少時間可活?”
語氣中竟然還帶著幾分愉悅。
袁地祺又有點為難。斷人生死是預測學裡的大忌。一個斷不好,會沾染上無儘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