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身上附體的“柳仙”因為吸收了皇宮裡的天地靈氣,法術實在高強,半個月後才被高僧道士們徹底收服。華妃終於恢複了正常神智,不用再捆在床上。
但因為身體虛弱需要休養,皇上繼續免了她的請安,變相地被禁足在瑤華宮。
又過了兩個月,到了四月時,華妃的身子恢複了不少,她開始恢複隔一天一次的晨會請安。
眾人發現她就像變了個人,以前高傲得眼睛朝天,高高在上的華妃,對旁人依然高冷愛微微翻白眼愛理不理十分嫌棄,但對皇後卻十分恭敬,再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對皇後娘娘說的話“嗤”地一聲。
不僅如此,每次晨會之後,就會拿出抄寫的佛經或者寫的讀書心得給江月白,向江月白學習請教。有時請教佛經裡生僻字的讀音寫法,有時請教佛經裡的意思,有時請教一個字的寫法哪種好看,有時請教對唐詩的品鑒
華妃請教問題時,一臉的真誠和崇敬。
這樣的勤學好問,讓江月白十分欣賞,讓其他人倍感焦慮。
華妃這是要做什麼?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報恩這個選項,第一個被劃掉,這是要跟皇後娘娘華山論劍,凸顯自己的才華,最終難倒皇後娘娘嗎?還是借此跟皇後娘娘攀關係?還是借著請教,打擊報複皇後娘娘,讓皇後娘娘勞累過度,對腹中皇嗣不利?
畢竟上次皇後娘娘隻身匹馬去探望被“柳仙”纏身的華妃一事被後宮傳得神乎其神。尤其是景陽宮被改成了瑤華宮,更是讓這次事件蒙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都說是皇後娘娘是真仙下凡,震懾住了華妃身上的“柳仙”,最後柳仙才借坡下驢跑了的。
為了避免華妃娘娘對懷孕的皇後娘娘不利,每次華妃去請教,念昭儀、睿昭儀、盧婕妤、吳貴人都湊在一旁,表麵是學習討論,實則為監視。吳貴人這幾個月很得寵愛,時常伴駕,皇上給她晉了一位。
盧婕妤勸睿昭儀一個孕婦就不要多管閒事,安心回宮養胎。睿昭儀說,怕到時候華妃問皇後娘娘些刁鑽偏僻的問題,盧婕妤搞不定,到時候漲了華妃的威風,損了皇後娘娘的顏麵,她得留下來當幫手、鎮場子。
在圍觀中,有立論,當然就有論證,有論證當然就有駁斥。大家忍不住發表自己的見解,對旁人的意見進行支持或者批駁,有時候為了一句詩的解讀爭執得麵紅耳赤,誰都不服誰。原本華妃一個人的請教探討,變成了由華妃牽頭素材和議題的學術研討會。
眾人發現華妃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華妃的字寫得好看頗有棱角,對佛經的理解頗有見底,詩詞賞析讀後感頗有審美情趣,就某個問題看法寫的小作文寫得頗為深刻,令人刮目相看。
這肯定是打上門來,給皇後娘娘難堪的嘛。誰知道皇後娘娘不僅不惱,還用各種好詞頻頻誇獎華妃,賞賜華妃,還在李北辰麵前誇讚華妃。
華妃儼然成了皇後娘娘口中說的“勤學敏思、認真專注”的大才女。
皇上聽說後,不僅還賜下了不少好東西,甚至還親手書寫了一幅字送給華妃。
這怎麼能忍。
大家不滿華妃爭寵,紛紛熬夜練字、泡後宮圖書館文思閣查資料寫心得體會,好找皇後娘娘請教探討,隻求皇後娘娘誇自己一誇,賞賜點好東西。
後宮眾人一時內卷得飛起。眾人時常在文思閣拐角處撞見同行。
盧婕妤因為管理宮務事情繁雜,沒有多少時間泡在文思閣裡寫思想心得和讀書體會,某天實在忍不住,眼淚汪汪地搖著江月白的膀子,
“娘娘,我們才是一夥的。我們才是真朋友,為娘娘好。華妃她不安好心。說不定華妃被柳仙換了芯子。真正的華妃早就沒了,如今的華妃根本就是柳仙。皇後娘娘可彆被她迷惑了。”
一旁的睿昭儀、念昭儀表示,很對,說得好。
大家都很好奇那天江月白對“柳仙”說了什麼,江月白說,“就跟柳仙說要想成仙,要先學習如何做人。隻有把人做明白了,懂得什麼叫仁義禮智信,才能談成仙。”
睿昭儀表示不解,“仁義禮智信是儒家思想,跟道家的成仙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