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意果斷轉身朝外走,胡大夫終於挨不住對死亡的恐懼和對家人的責任,急聲道
“宋姑娘彆的病症都沒有,但是脈像依然沉苛虛浮。觀你舌苔手掌和眼睛,我懷疑多半是中毒。可是我才疏學淺,翻遍家中所有醫書,卻不知道姑娘中了何毒而讓姑娘無任何疼痛症狀。”
果然。
宋悅意退至門邊,回頭斜睨著他,“自我三個多月前就開始臥病床榻,我是真的水土不服,還是與此毒有關?”
胡大夫認真思索了一下,“我們南方濕熱,水土不服肯定有之。但一病三個月之久,應該與所中之毒有些關聯。”
“聽胡大夫此番說來,你早就知道我除了所中之毒外,其他病症已經痊愈了?”
“在下再不才,心裡還是有些數的。最起碼,姑娘的脈象中就沒有咳症。”
“哦?”宋悅意有些意外,“那胡大夫為何沒有向四爺或者老夫人揭穿?”
胡大夫輕歎,“姑娘也是個可憐人,孤身一人,無人依靠。既然裝病,自然有其原因。何況……”
他低下頭,“陸管事曾追問過我幾次,有沒有診出姑娘身上有何不妥的地方。分明是他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用在了姑娘身上……”
宋悅意心裡暗震,幸得胡大夫心懷仁善,否則她裝病的把戲豈不是早就袒露人前?
她拉開柴房木門,“好,既然你投我以桃,我定報之以李。”
……
謝安平看到謝仁懷全身是傷,心疼得哭了大半夜,一邊罵宋悅意事發時不知道攔著,一邊大罵蘇縣令不是個東西。
次日上午醒轉,隻覺得心裡憋得慌,想要去芙蓉院找阮盈發泄傾訴,方知道人已經被老夫人挪去了瀾院。
謝璟令才走沒一會,她就跑去百壽堂,向謝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語重心長地叫她日後要與宋悅意多親近,將來好讓她給說門好親事。
她完全不以為然,反駁道“祖母,我可是侯府的嫡小姐,我若要嫁人,就要嫁像四哥這樣俊俏有才的世家公子。在江扈這個地界兒,可沒我瞧得上眼的。等我真有瞧得上眼的時候,她早已嫁給四哥,四哥一旦成了宋家的女婿,隻要四哥一句話,不說京城,就隨州這塊的世家公子都要任我挑,根本就犯不著去小意那個惺惺作態。”
謝老夫人每次覺得和她說話就會氣悶,不通文墨,眼皮子淺,粗鄙不堪,這就是她對這個孫女的評價。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李嬤嬤瞧著氣氛不對,忙打圓場,“姑娘不是想來瞧阮家表姑娘的麼?快去吧,老夫人起得早,現在要午歇了。”
謝安平趕緊起了身,敷衍地禮了一下,便飛快奔去了瀾院。
“適才令兒和那阮家的都說了些什麼,守著的人怎麼說?”謝老夫人順了口氣問。
李嬤嬤回道“四爺過去瀾院,早就讓婆子把院裡侍候的幾個下人都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