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意喉嚨有些乾澀,“所以說,如今陸錦然已是你的人。今日他是故意把我安排上這輛馬車?”
“怎麼,有何不滿意的地方?”
“不是。我在想,那陸婕妤今日的生辰宴怕是受了林貴妃的指使,其意就是想把我誆入宮中,趁機拿捏我從而奪走我宋家的製鹽之功。這陸家的立場……到底如何?”
周朝晏笑道:“陸婕妤是陸婕妤,陸錦然是陸錦然。陸婕妤在宮中多年,膝下又無子嗣依靠,畢竟婦人短視,看到的也隻有太子和林貴妃的權勢和風光。她聽從林貴妃之言,並不稀奇。”
“但是陸錦然卻不同,他是有鴻鵠之誌之人,他腹中之才學若是僅限於隨州,那是埋沒。所以我讓他一定要到京城來參加科考,將來這大梁的朝堂上一定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說到這裡,他已起了身,“好了,彆說這些事了。我帶你去看留風。”
宋悅意點了點頭,與他一同前往客房。
隻片刻後,便見到了被裹成一個大粽子般人事不醒的留風。
那日她隻是讓他跟蹤一下宋雨嫣和林秀武,然後宋雨嫣回家後,他卻失了蹤。
她不知道他究竟經曆了什麼。
她吃驚道:“他受了很重的傷麼?晏叔叔是在哪裡發現了他?”
周朝晏坐在床榻前為留風診了一下脈,隨後才道:“是兩日前我在小明湖上發現他混跡在太子的侍從中。當時因為人多眼雜,我不好喚住他。”
“後來在夜晚的時候,太子所在的畫舫突然發生打鬥,說是有刺客刺殺太子。”
“我怕有何不妥,隻近前一看,一眼就認出了留風的身形。當時他蒙了麵,被眾多太子的侍衛圍攻,我示意他往水裡跳。儘管如此,由於太子的侍衛武功太高,他仍是被重傷。”
“好在我的人救他及時,沒有讓他死在水中。經過兩日的救治,總算是幫他撿回了一條命。差不多這會兒要醒了。有什麼話你稍後自己問他。”
為方便他們主仆說話,周朝晏隨後便離開了。
宋悅意坐在滿是藥味的床榻前,燭火搖曳,映照得床榻上隻剩鼻子眼睛露在外麵的留風幾乎沒有任何生氣。
“留風,你為何要私自行動?”
“我隻讓你跟蹤雨嫣,你為何又去管太子的閒事?”
“不管怎麼樣,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怎能那般涉險?”
“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你叫你母親一個人又怎麼活?迎香又怎麼辦?”
她在床邊絮絮叨叨著,大為後悔那日不該叫他去跟蹤林秀武。
“姑……姑娘……”
床榻上的人居然有了動靜,宋悅意忙站了起來,湊上前去,果然看到留風已睜了眼,趕緊對站在一旁直抹眼淚的靜蘭道:“去請王爺過來,就說留風醒了,看要不要再給他施藥。”
靜蘭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