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結界不僅能夠將逸散的能量保留在體係之內,更是在某種程度上激發了能量的上限,好比高壓鍋增大壓強提高了沸點,則鍋內溫度的上限就被拔高到了一個全新的層麵,那麼無論是加熱的速度還是程度都會大大提升,相對的,難度和成本也就會減小很多。
然而有好處就會有代價,要使得體係內的能量足以維持長時間的時停咒術,結界成型的難度也異常之大,而在那之後,時停咒術如何施展又會是個難題。
唯一的辦法,就是以身入局,將結界咒術與時停咒術的施術合二為一。
……
隆冬的佳音島上儘是蕭瑟的北風。
埃爾德裡奇和周婉怡二人趴在走廊上的窗邊,幾位咒術師正在身後的房間外為落衡坐鎮。
“佳音島,變得好冷清啊……”
“因為破敗之咒的緣故,整個天南都化作了一片廢墟,幾年內應該很難恢複原樣。”周婉怡解釋道,“南海上的所有交通也已經停運一整年了,根本沒有人會來島上,就連居民也不知為何減少了島上的活動。”
“給人一種世界末日的感覺。”
“你是說,末日前夕?還是末日之後?”周婉怡笑著問道,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埃爾德裡奇眼神中的悲戚。
“都像。”
“哦。”
“這並不矛盾,一個地域或族群的毀滅就可以稱的上算是末日,而在那樣的末日之後又會有新的地域和族群不斷淪陷和消亡,尤其對於在前一次災難之中幸存下來的人又要麵對下一次的災難時,就會有現在這樣的感覺。感覺有一股絕望的陰霾壓在心頭,無論如何也無法令其消散。”
埃爾德裡奇不知抽了什麼風,用極其平靜又漠然的語氣說出了這麼一段話。周婉怡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那種感覺很奇怪,給人一種這家夥好像真的經曆過這些一樣的感覺。
周婉怡仔細思索了許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過埃爾德裡奇似乎也並沒有期待著周婉怡的回答的意思。
她將窗戶默默關上,轉過身靠著牆緩緩蹲了下來。
“所謂人生,或許從一開始就已經被上天規定好了一切,但是每一步卻又確確實實是自己在走著。然而自己的想法究竟有沒有受到上天的控製,誰也說不清。
“說到底,命運還真是不公平。
“有些人一出生就幸福美滿,可有些人自打記事起就沒有故鄉和歸宿,也沒有親人和朋友。後來好不容易有了所珍視的人,可命運卻讓我再次失去了她。”
“嗯?你是說?落衡?”周婉怡終於聽出來埃爾德裡奇在嘰裡咕嚕說些什麼,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嗯。雖然我和她隻相處了幾年,但她的情緒太好猜,隻要看她的眼神就能明白她心裡所想。”
“她這一次,就沒有想活著出來。”
埃爾德裡奇語出驚人,嚇得周婉怡連忙回憶起先前房間裡的情景。
聰慧如她雖然也察覺出有些許異樣,卻沒有埃爾德裡奇那麼敏銳,畢竟她對落衡的了解確實遠不如埃爾德裡奇。然而經過這麼一番回想,周婉怡也愈發明白了。
一向灑脫且鎮定的落衡,在剛才讓她們倆離開的時候,分明夾帶著明顯的緊張和不安。
她害怕此去一彆,或許就是一彆永年。
走廊的燈光昏暗,房間內靈力激蕩迸射出無窮的光芒,比燈光還要明亮。
即便隻是在門口壓陣的咒術師都幾乎幾次穩不住身形,額頭上也早已儘是汗珠,簡直不敢想象裡麵又會是怎樣慘烈的景象。
而埃爾德裡奇和周婉怡此刻能做的,或許隻有攥緊手心等待著一個結果。
……
……
絕望的陰霾籠罩在南海之上。
四位人類的最強者和兩位掌管世界的星神經有朝一日能夠並肩作戰。
而在他們對麵的,則是堤福俄斯以及祂麾下的凶狠怪獸。
地獄深淵的破口已經被堤福俄斯再次封閉,並且接下來也將再無任何破綻可尋,也就是說,眾人必須在此決出一個勝負,正如伊布坎德魯(亦即向前)所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這不對吧?難道不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嗎?”
“錯誤的,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因為這一戰,我們必將獲勝。”
伊布撂下一句裝逼的狠話,率先行動了起來。
惡意魔印!
數十道魔印迅速飛出,經過他早在不知何時就已經創造好的增幅咒跡後向敵軍狠狠衝擊而去。另一邊落盈、英仙、阿茲爾和羅羅諾拉四人也都毫無隱藏地祭出最強殺招。
數頭怪物迅速做出反應,與眾人戰作一團,而堤福俄斯則親自對陣上了愛麗絲,並不準備給剛剛經曆過超長時間戰鬥的她一絲喘息機會。
一場關乎全人類乃至整個世界命運的終局之戰,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