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神計劃!
“記憶猶如跑馬燈”,席格覺得這樣的形容實在不錯,周遭的改變越多時跑馬燈的畫麵就會漸漸明晰。過去和現在已經大有不同,曾被渴求絕對真實的研究者所圍繞,虛偽的情感麻痹了自身本該有的情感,“全知之柱”所需的資質逐漸完全時他卻選擇繞了遠路,跟隨著落魄研究者來到這個地方。
席格思考著“逃跑”和“點到為止”的差彆。
當時的決心到底屬於哪個?到現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所長整理過去的資料,她把席格放在身邊,一陣子不見想和他長談一會兒。“席格跟那孩子處得還好嗎?”
“嗯。”有回答和沒回答一樣,席格知道所長並不在乎這個。與和樹初次見麵時““煉金師計畫”啊,真是令人懷念。”所長翻閱著資料但對於過去的東西她沒打算一一細讀。“中世紀時尼古拉研究賢者之石開始,至今煉金術依舊存在喔。所以化學、有機體金屬和第五元素,並沒有什麽不可思議的,“概念”是不滅的,實踐是另外一回事,當我們把這些抽象不可語的東西交到二心子手上時,一切都變得不一樣,就像看到了新世界般,但我馬上就知道那不是我要的。”
倘若夢想能輕易實現,恐怕就沒人想再做夢。
過去煉金一門所追求的隻有幾樣東西,金子、藥、毒以及不老不死。計畫最初是針對體質型的二心子,強迫開發五感神經以便投入藥品臨床實驗。
所長是最早退出此計畫的成員。
反覆嘗試是不可或缺的研究者精神,不過所長對把研究精神用在孩子身上一事有所質疑,她喜歡孩子們,就算他們隻是對照鏡般和人相似也一樣,生涯中沒有理想的對象卻對二心子這般存在著魔,純粹且各自擁有特殊潛能,二心子與常人的肉體構造及壽命皆不儘相同,努力想站在與二心子相同領域也隻是徒然,且“煉金師計畫”中相遇的孩子們最後精神大多被破壞殆儘。
一邊是精神脆弱,一邊有肉體衰退的堪憂。
就算擁有了孩子她也無法如願地一起迎接生命之終,理想的畫麵有了裂痕,心病越來越嚴重,這樣的焦慮感隻到發現妹妹和席格為止。
一個無歸處的少女和即將成為“柱”的少年,妹妹的send相當特殊難控製,用一句話來說就是“難搞”,像個無根浮萍般不知明天會和誰相遇和誰彆離,妹妹靠著一點自由時間學習知識和人們理性的部份,對外人也是來者不拒,充分認知自己二心子的身份後依舊能堅強的孩子少之又少,理所當然地她將妹妹放在自己身邊。
真正影響她的還不隻如此。
一向對主掌二心子生命的“主柱”一事興趣缺缺,但二心子和主柱已是密不可分的關係,要掌控二心子的話就得先掌控主柱,達成共識的人類方想辦法從中介入,麻煩的是,隻有騎士才有辨識哪些二心子有能為主柱的能力,事情無法俐落處理又容易節外生枝,卻又因約定得參予那些繁瑣的集會。
──終於找到理想的柱。
某天紅函傳來這樣的消息,免不了被招集,如果事成還得討論如何切斷柱與騎士的關係,讓主柱歸屬己方,光想到這點就令她覺得反胃。
但也是因此,她遇見了席格。
紫眸的少年,他是收儘所有知識與情報的貴重容器,如童話故事所描寫、未被注入生命的人偶般,可憐又可愛,她早看出那些研究者們沒有完成這項神聖使命的能力。
妄想侵蝕了她的一切。
“我最珍愛的孩子,即使與我們流著不同的血液,我也不會讓你變成彆人的東西。”
不必再想著改變生命的長度,與心係之人一同存在、一同毀滅的夙願,因席格有了一絲希望。
她撫摸著席格臉頰的手同時存在慈愛與殘酷,既想擁抱也想毀滅。
“席格──喔!原來在這啊。”
沒頭沒腦地闖進辦公室,這種事隻有希維爾乾得出來。
“怎麽了?保育員先生。”席格用極儘僵硬的語調對希維爾說。
“你剛剛不是才在外麵打滾過?沾得一身土都沒清掉就在那亂跑!我們清的人可累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