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閉上眼睛不說話,像是放棄掙紮,又像是煩他煩得不行。
這副模樣仿若一根悶棍把高傲不可一世的劉鼇打擊得不輕,手下力道便不知分寸起來,懲罰意味格外明顯。
可這次她是真的有些累了,這人實在不正常,腦回路清奇得厲害,一應行為舉動更是恣意放縱得不行。
無一不讓她反感。
莫名感覺自己就像被人握在手心裡的破布娃娃,讓她心裡不爽極了。
又過了一會兒,外邊提醒的聲音傳來,飛燕這才反應過來原是到了,想來這人剛才是用這類奇特逗弄的法子給她弄醒呢。
可她會認為是情趣嗎?
分明是玩弄。
就在她愣神之際,外邊傳喚聲再次傳來,這次劉鼇不再停頓,乾脆利落的鬆開她,隻是到底對她的態度不甚痛快。
連帶著臉色都冷淡了幾分,也不管她便轉身下車,飛燕不在意,在其背後白眼翻得飛起。
下車後的她更是停留在原地鵪鶉一般,皇帝的心比禦膳房的食物還沒有保障,在對方現在明顯生氣的情況下,她也實在不敢也不好厚著臉皮追上去。
人家走那麼快又不搭理她,顯而易見的暫時不想見到她這張不討喜的臉。
一眾宮人舍人們也不敢多動作,畢竟這位雖然是皇上親自抱上車的,可適才皇上的態度實在算不上好。
都是近身伺候皇上多年的人,儘管不知兩人車內發生了什麼,但眼前的不愉快是真的。
一個兩個的都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輕舉妄動平白招惹了什麼閒事。
其實劉鼇確實是有些生氣,隻是在上台階後像是察覺到什麼又停了下來,耳朵動動。
身邊人毛沒有一根,好脾氣等半天也依舊空空,眉眼間不自覺便砌上了煩躁,不耐的扭頭看去。
行了,那人釘子似的吊著腦袋瓜焉啦吧唧鴕在眾人尾巴處墜著呢。
小小的一團杵在那,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他莫名覺得更加煩躁。
一個刀眼朝著身邊的卓舍人射去,對方立馬眼珠子都不用轉,收到消息便朝著台階下匆匆趕去,來到飛燕身邊更是貼心得不得了:
“喲,姑娘怎的在這裡,快些上前去吧,可彆讓皇上等著了”。
飛燕抿著唇,低眉順眼的跟在他後邊,但臉上表情並沒有多大變化。
眼瞅著人到了跟前,劉鼇這樣近距離將人上下一掃,臉色方才緩和了些。
正準備提步走去,又像是想到什麼,突然伸手攥過她的手扯著人朝前一同走去,動作不是很溫柔。
從殿外到內室不過短短路程,這人卻腳步飛快,拽著飛燕的手也因為不滿她的速度中途變換了地方改為半環著她。
可以說後半段路飛燕絕對是被人提著走的,直到落地後都讓她有些許恍惚,腳底騰空的感覺並不是很好。
可還未等她反應,緊隨而來的就是一陣衣衫落地的聲音,飛燕凝眉看去,隻見那人光著上身已然準備沒入池中。
飛燕有些呆滯的放眼望去,這浴池大得有些嚇人,鋪麵的磚塊,周圍的紗簾,池邊的矮幾都無一不精美華麗,便是牆上的壁燈都是黃金所製。
簡直奢華到沒邊,一應裝飾設置與他這個人一般,處處張揚狂傲,彰顯著至高無上的地位與權勢。
過了許久,她有些難受,額頭上沁滿了水珠,一滴一滴順著臉廓滑落至下巴,再掉落在地。
想來應該是偌大室內霧氣彌漫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