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一直都知道,龍鳳胎子肖母,女肖父,眼下不遠處的母子,是那樣的像。
一樣清澈的眼底,一樣小巧精致的鼻尖,一樣眉尾墜著一顆小黑痣,每每有什麼動作的時候,兩人都會格外默契的保持一致,讓人難以招架。
他笑著朝兩人走去,像小時候一般摸摸兒子腦袋,順便掃了眼棋麵,注意到明玉似有若無的抬頭挺胸的姿態,挑眉輕笑,再次揉著兒子腦瓜子:“去看書吧”。
得蒙大赦的弘煜:“那兒子就先退下了”,屋內的人也一同跟著出了門。
殿門被帶上的時候,室內陷入安靜,透過窗戶的光絲灑落在明玉身上,而背陰麵的男人從身後抱著她,明暗相交,纏係在一塊兒,矛盾又和諧。
明玉捏著白子,疑惑道:“皇阿瑪怎麼突然就退了?”,她半點苗頭沒看出來啊,竟是一點風聲不露。
胤礽貼近其耳畔:“你家男人都做多久太子了,喚個稱呼很正常”,至於為什麼,他想,大概是擔心吧,擔心再這樣下去,會生變。
既然確定了,明玉也不做糾結:“那咱們是不是要搬家了?”,對比坤寧宮,她其實更喜歡東宮,這裡的一草一木,幾乎都是摁著她的喜好一一建造的。
胤礽把她轉過去:“坤寧宮會重新修整,你想要的,習慣的,都會有”。
明玉含笑繼續:“小黑夫妻倆呢?”,十幾年了,東宮的黑白兔換了一又一對,卻依舊掛著一樣的標簽。
“一起帶著,後院兒池子裡的小鯉魚也能帶著一起去”。
“牆角的臘梅,庭院的秋千,翠廊上掛著的玉髓燈籠,都打包帶走”。
耳邊的聲音實在溫柔,明玉沉溺其中,聽著對方的絮絮叨叨,兩隻耳朵軟塌塌的垂著:“······好,都帶走”。
被忽略得一乾二淨的弘煜:“······”,難為他依舊在埋頭苦讀,對自己將來會接手的空曠東宮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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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四年,越過冬,翻新的春季迎來紫禁城的一雙新主人,三月裡,胤礽正式登基為帝,改年號元隻。
一同進行的是明玉的封後大典,太和殿前,她被相伴了幾十年的丈夫親自從坤寧宮相迎,接受百官朝拜,以及天壇祭天時的萬民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