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突破層層檢查的他們來到兩國邊界線處。
黑鷹瞧著前方城樓上佇守的長孫墨,兩眼一黑,“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隻要有機會,咱們還可以再回來帶走公主的”。
不急於一時。
宇文傑沉默良久,抱著永河,手上力道緊了又緊,重了又重。
黑鷹儘全力在外打著掩護,觀察著四周,也觀察著不遠處嚴防死守的軍隊。
悄然過了一個世紀般,黑鷹硬著頭皮提醒第三次。
“殿下,快來不及了!”。
而車內的人動作不變,幾乎整個人都貼在了永河身上,聞言頭發絲都沒動一下。
又過了半刻鐘。
“咚咚咚!!”,門窗被最後敲響。
到底,他還是鬆了手,隻是放得很是遲緩。
永河看著他,因為趕路,所以不用待在軟骨香醃入味兒的房間裡,也終於有了些力氣。
起碼能蹦出一兩個字,她養精蓄銳,深吸一口氣,軟綿綿的罵“滾蛋!”。
宇文傑似乎愣了下,而後輕笑著搖頭,並不接話,隻是表情逐漸認真,深深望著她。
像是要把她刻入腦海裡,眼神是複雜到永河能連做好幾天噩夢的程度。
仿若一隻餓了幾百萬年的野獸,盯著屬於他的食物。
永河心裡的防備值陡然拔高到最頂,一瞬不瞬睨著他。
突然的。
男人俯身下來,一個輕到幾乎察覺不到的吻,微風般落在她眉心處。
永河先是一愣,隨即炸了!
死垃圾!趁人之危,占人便宜!
眼前人非常淡定,一字一句,道“永河……阿史那莎苾,我希望,你能記住我”。
“……”。
永河虛弱著點點頭記住了記住了。
你叫大傻逼。
車外,黑鷹鼓起勇氣,熟練的伸出手,“咚咚咚”。
……
宇文傑離開了。
在黑鷹即將爆炸的時候。
永河生瞧著他的背影消失了,才徹底放下心,鬆口氣的同時也發現自己正在快速恢複。
“公主!”。
是四德的聲音。
因為私自見她,四德同樣下了軟骨散,如今也一道被留了下來。
不同的是,這是她自己的訴求。
宇文傑從未碰過她,也從未將她當做自己的妻子,幾乎不曾需要考慮便應了下來
永河抬眸看去,正巧對上推開門進來的人,她嘗試著動了動。
發現能動能走了,她極快推開四德,滑下馬車,腿上一軟差點跌落在地,扶著車身起來的時候掃蕩著周圍。
四德以同樣被方式下來,她自己的藥效也才過。
永河閉著眼睛,踉蹌著便對麵走去,來往行人幾乎都見過她的畫像。
“唉!是不是就是這位啊?”。
“好像就是了”。
“快!快去通知前頭”。
長孫墨一直觀察著下邊,瞧見後從樓上飛下來,永河遠遠瞧著他,也不動了。
癱軟在他懷裡的時候,四肢依舊在發抖,“抓住他!快去!才跑的”。
哪怕很可能人已經沒了,但她還是想賭一把。
長孫墨單手攬著她的同時下令,也沒在說話,冷硬的輪廓瞧著愈發清晰。
抱著永河往回走。
~
邊境都府。
宇文傑到底盤踞這裡幾十年,勢力太大,終究還是叫他成功越過了境線,隻是一晚回到解放前,折損了幾乎所有中原人手。
不管是明麵上的,亦或者是暗地裡的。
對此,永河稍微有了一丟丟安慰,但不多。
捧著馬奶酒喝了兩口,發現門外有個人影晃晃悠悠忽閃忽現。
她知道是誰,輕聲道“讓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