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童哥,你的傷沒辦法跑,我走了,你肯定就跑不掉了啊…”
“這是分隊長的命令,趕緊下去。”
童一永的語氣並不好,甚至帶著些恐嚇的意味。小司機也不敢再說什麼,畢竟違反規定,就會被立馬送去製作自己的零號,替他回家的零號。
“童哥,那你小心。”
看著小司機消失在六樓的平行視野裡,童一永才鬆了口氣。隱患消失了,一切都還不算脫軌。
【麥哥,我會按之前我們的計劃應付警察,你和總公司那邊說一下,對於李義東的計劃儘快進行吧,我看不到新世界了,你一定要堅持到新世界徹底到來的那天。麥哥,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和你做搭檔很開心,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叫我小童的人。】
童一永久違地勾起嘴角,發送了這條短信,然後格式化手機,掰斷手機卡,拆開手機徹底毀掉主板,然後看著已經沒有人影的窗外,輕輕地把手機扔了下去。
這一瞬間,其實童一永感覺自己得到了解放。被迫成為了無情的殺人機器,從計劃開始到現在,他已經數不清自己的手上到底沾了多少人的血液。
陳麥常和他說,色盲是老天爺送給他的禮物。他的世界是黑白的,所以對於殺人這件事,他並沒有什麼實感。
他和陳麥是因為學校失火,被總公司救了下來,算起來都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那場火災是人為縱火,凶手是學校附近一個考試總失敗的虐貓狂,後來警方在他家搜證時發現了那個人的筆記,他在宿舍樓裡縱火,就是為了讓樓裡的所有人為他陪葬。
壞人縱惡沒有任何的道理,他們可以一死了之,但是那些無辜的人做錯了什麼,要承受這種滅頂之災。
童一永比陳麥小兩歲,可那年大一和大三正好被分到了一個宿舍樓。隻有他們兩個從那場火災裡活了下來,因為總公司的救助。
總公司本來想把所有人都救下,可奈何虐貓狂計劃了將近一個星期,就是為了大火燒起來能瞬間吞沒整棟大樓。他們兩個當時正好在一樓的自動販賣機外排隊,陳麥站在童一永的前麵,看見火勢起來的瞬間,就想往門外跑。
可童一永卻像個木頭樁子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起火了!往大門那裡跑!”
陳麥推了童一永一把,因為色盲的緣故,童一永的世界裡並沒有過火光,他隻知道有些難聞的味道,擴散在樓道裡,所以陳麥提醒他時,他才反應過來,著火了。
虐貓狂的計劃很縝密,兩個人快要跑到大門口時,火勢從門口一躍而入,霸占了他們唯一的去路。
陳麥反應很快,攔著童一永往後退,直到聽到身後玻璃炸裂的聲音,有人毀掉了防盜窗,讓他們跳出去。
時間卡的剛剛好,在大火即將吞噬掉兩個人之前,他們同時跳了出去,滾到了草地上。
“快走,救不了其他人了。”那是救他們的陌生人和他們倆說的第一句話。
那場火災的官方消息是,無人生還。他們兩個跟著總公司的人走了,用著同樣的名字換了新身份。他們倆了解了火災的前因後果,也知道了陌生人的計劃。
他給了他們倆12小時的時間思考,那是在官方通報還沒出來之前。兩個人坐在陌生人家裡,捧著一杯熱茶麵麵相覷。
還是童一永這個超級內向的人,先開了口:“剛剛謝謝你提醒我,我是色盲,我看不到彆的顏色。”
“天呐,幸好你在我身邊,不然可能真要被這場大火吞沒了。不過色盲也挺好的,我就覺得色盲是老天爺賜予的禮物,畢竟很多不好的東西都是有顏色的,你看不到出來,就不會被影響。”
陳麥笑著回應,他們兩個完全是性格的極與極,一個沒話說,一個純話癆。一句話打開了陳麥的話匣。
“我叫陳麥,醫學院大三。你呢?”
“我叫童一永,特殊應急學院大一。”
“是學校去年剛開的那個學院吧?我好像記得,招生對於身體素質的要求很高。小童,你這麼厲害呢?!”
“因為我報考的是水域救援專業,所以對色盲的要求比較鬆,再加上我的體力還行,所以就被破例錄取了。”
童一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小童。
“明明是應急學院的人,卻一個人都沒救下來…我好像不配讀這個專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