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明日妾身就去找來。”張憐月說道。
對於她的爽快,嵬名諒祚先是一驚,他本以為張憐月會趁機談些條件的,想不到她竟然這麼痛快。
嵬名諒祚想想說道:“需要朕做什麼?”
張憐月回道:“陛下開口妾身就不推辭了!妾身想要一個自己的牧場,不需要太大,能容身即可;一些牛羊和仆從,不需要太多,夠乾活就行。”
嵬名諒祚看著她問道:“就這些?”
張憐月回:“妾身還想求您一道恩旨。妾身不想再嫁人了,求您下旨不容許任何人逼著妾身改嫁。”
嵬名諒祚聞言點了點頭,腰帶上解下來一個黃金牌子,拔出短劍在上麵刻了字,想了想又在金牌背麵又刻了字,遞給了張憐月。
張憐月接過來看到金牌正反兩麵用西夏和漢字刻著“嫁娶由己”的字樣以及嵬名諒祚的落款,她驚訝的抬頭看向這個年幼的國主,嵬名諒祚迎著她的的目光說道:“如果有人敢逼迫你出嫁,就亮出這個金牌,如果他不信,請他來找朕核對。嵬名諒祚說出的話,與賀蘭山同在!”
能逼張憐月嫁人的是誰?也就是是父族的叔叔和母族的舅舅了,換句話說,這個金牌主要就是給身旁的張雷生和細封天策看的,兩人看著金牌尷尬的笑了笑,用張憐月聯姻的事兒這兩人都不是沒想過,現在都不用想了。
此時,嵬名諒祚起身收起短劍,說道:“東西取來後勞煩張愛卿送進宮中。”
“臣領旨!”
嵬名諒祚走後,細封天策的臉色垮了下來。二人陪著張憐月回到她自己的小跨院中,這裡布置的還不錯。
“可惜啦,原本想著你這孩子生的花容月貌,如果能進宮未嘗不能去爭一爭那個後位,現在不行啦。”細封天策陰陽怪氣的嘟囔著。
張憐月不屑道:“進宮?舅舅是不是忘記我今年多大了,我比國主大了十幾歲,要是早些嫁人生子,孩子都得跟他差不多了。”
說到這裡細封天策就像打開了話匣子,說道:“大十幾歲怎麼了,契丹國耶律阮的甄皇後也比他大了十多歲,不是也恩愛的很嗎?”
張憐月說道:“遼世宗?遼世宗和甄皇後確實恩愛,連死的時候都是一起被亂刀活活砍死在一起,恩愛的要命啊。”
細封天策爭辯道:“你彆老看這些短命的皇後,還有彆的。”
張憐月說道:“那就說彆的,大白上國的的皇後有幾個能壽終正寢的?太宗皇帝的原配沒當過皇後直接做了太後,而後被親兒子景宗皇帝鴆殺,景宗皇帝的衛慕皇後、野利皇後、沒藏皇後哪個得了善終?”
話說到這裡,細封天策嚇得直呼“小祖宗”,趕緊過來要捂住張憐月的嘴,被張雷生一把推開,說道:“這是在你細封氏自己的內宅,周圍都是你的族人和我的護衛,你至於嗎?”
細封天策焦急的道:“細封氏的地方要是絕對安全,當初領地上就不至於出內亂,月兒的母親也不至於……”
說到這裡眼見張憐月臉色一暗,細封天策也住了口。
“你舅舅平日就是口無遮攔的大公子,今天喝了酒更是滿嘴跑舌頭,都是胡話彆跟他計較”,眼見張憐月的神色越發不好,張雷生趕緊打圓場,細封天策也跟著自嘲幾句。
而後話題就被細封天策轉移到剛才那把短劍上了,問張雷生:“你喜歡陛下那件兵器?”
“你不喜歡?我才知道陛下有這麼一把劍,”張雷生跟著起哄,想趕緊把張憐月從剛才的話題中拽出來。
“不知道了吧,還得我這黨項八氏正統的傳人,細封氏嫡出少主給你講講”,細封天策這副德行如果去東京城的瓦子裡講史,應該能小賺一筆。
“話說景宗皇帝的舅舅衛慕山喜當年因為罪犯謀逆被滅了全族,這把劍原本就是衛慕山喜的寶劍,本來是把長劍,那可真是削鐵如泥的寶兵刃啊。但是當這把劍被送入宮中的時候景宗皇帝怒氣未消,視劍如視人,說什麼也要將這把劍毀了,但是當時什麼武器和工具也傷不了它。”
說到這裡細封天策給自己斟了杯酒,潤了潤喉,張憐月知道叔叔和舅舅在想辦法不讓自己傷心,也配合的聽著。
“後來啊,景宗皇帝將這寶劍插在一個巨石中,命人取來砸夯的家夥事兒,十幾個人一起用力才硬生生把它砸斷為兩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連著劍柄那一截丟失了,另外一截在沒藏皇後即將臨盆的時候,被景宗皇帝命人鑿開了巨石從中取出,鑲嵌了劍柄留給今上做了隨身兵器。”
這番話說完細封天策本以為能看到那對叔侄“原來如此”表情,但是現在他們的表情卻是在說:“怎麼會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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