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封天策說道:“曹君既然沒有回絕就是一定會來,我得提前訂好菜肴才是,張兄你近來在東京城裡待的久了,可知道出了名的錄事有哪些?”
“錄事”這個詞兒聽起來像是從事問案工作的書記員之類,事實上也確實有過此類稱呼。但這裡指的是妓女,這個稱呼從何時開始使用的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唐朝時候很流行這麼稱呼妓女。
之所以細封天策習慣性的用唐朝流行的稱謂,是因為家中祖上受過唐朝冊封,係統學習過大唐的風俗文化並且一直還有傳承。他們家的冊封甚至較李岐山一直引以為傲的冊封賜姓還要早。
但是細封氏並沒有像李岐山家那樣對於大唐無限榮光一直憧憬著,他們懂得李唐的封賞隻是在安撫他們,他們接受封賞也隻是因為這對於自己有利。
當年接受冊封的細封氏族長細封步賴一直是很冷靜的人,他看得到唐朝政府邊境官吏對於牧民的剝削,也看得到邊境上的遊牧民族包括他們在內對於中原繁華的虎視眈眈。在這種情況下,他做的抉擇與天下太平和民族大義無關,他隻是選擇對於自己家族最有利的道路,僅此而已。.
曆代細封氏族長對於李世民的那次封賞都沒有太感激,但是這並不影響曆代族長都將李世民作為偶像崇拜,這種崇拜與所謂的仁德無關,他們隻是崇拜強者,同時認為強者就該是唐太宗那樣。
正當細封天策細心挑選美酒佳肴待客的時候,另一個人卻已然有些醉了。
西夏,興慶府。
西夏樞密院都案李岐山在府中飲儘了一壇酒,本想再開啟一壇想想又算了。
這是從大宋進口的美酒,售價很貴,加上因為今年的斷道塢之戰宋夏的關係有些緊張,以後買酒怕是會更難更貴。
可是,日已近黃昏,不喝酒還能做什麼呢?
此時,呂春生開始行動的消息剛剛通過一隻隼傳遞到了他的眼前,這種消息渠道很珍貴,他手中隻有兩條,其中一條專門用來聯絡呂家。
“蟄伏這麼多年,呂家的身世背景是最清白的應該經得起查,隻是這麼多年在宋國境內做平頭百姓,不知道本領還剩幾分。”李崇善自言自語著,想了想後李岐山又用密語寫了指令傳了出去。
隨即喚來手下人問道:“那個閹人現在怎麼樣了?”
“黃道元?”一名親信想了想說:“今天監視他的人說,這老小子還在仔細研讀《天盛律令》,眼下在我大白上國之中他怕是最熟悉《天盛律令》人了,隻是有些奇怪,他隻是研讀,從未問起何日能做官的事兒。”
李岐山點了點頭說道:“這老小子已然發現不對勁了,隻是不敢問啊,怕問出他不想知道的事兒。加派人手監視,以防他是在麻痹我們。”
“如果把他投效大白上國的事兒公開,就不用擔心他會跑了”手下建議道。
聞言,李岐山臉色不善說道:“你是想告知世人,大白上國這次勝仗不是靠我們的勇士,而是靠一個宋國的閹人?還是想提醒宋國以後不要留下這種破綻?”
親信俯首稱罪。
接著李岐山下令,讓他們的人將細封天策在東京城的行為事無巨細的記錄下來,以備他查看。手下人再問道:“你要做掉細封天策?”
李岐山像看弱智一樣的看他,說道:“然後引起黨項八氏互相攻伐,讓國相找機會將我們一一鏟除嗎?今天心情本來不錯的,怎麼偏偏遇到你了。”而後李岐山喚來其他手下人,將此人拖了出去,這個貨留在身邊影響心情更容易誤事,李岐山自言自語道:“當初我怎麼會把他放在身邊呢?”
此時另一名親信說道:“您前倆月剛納了他的姐姐做妾,您忘了是他姐姐央求著您將這小子帶在身邊的。”
聞言李岐山一拍腦門說道:“你一說我才想起來,我這人真是的,攤上床榻上這點事就容易糊塗,你去把他們姐弟倆處理了吧。”
“啊?”
“聽不懂?”
“懂,領命。”
“好歹跟了我一回,給留個全屍吧”
親信領命剛要出去,李岐山的聲音又從後麵傳來,“給他們倆一個痛快。”
親信拱手領命並說了句“您仁義。”
“那還用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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