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柄寶劍本應在趙氏子弟中傳下去,哪知世事難料,頡帝被燕金扣留之後,這柄劍也就此失蹤。數年來,世間眾人均尋而不得,哪知寶劍竟然到了陸老手中。這一番奇遇,隻怕是另一個故事了。”
薛悅聽完,方才歎道:“我隻知道它是四大神兵之首,卻不想原來是皇室佩劍。難怪世人對此劍趨之若鶩,卻又無多少人親眼見過。”
楊一釗將劍放在桌上,斜睨著李厘笑道:“聽完這個典故……你還舍得把它送給我麼?”
李厘搖搖頭:“帝王之劍也好,天下第一也罷。我珍惜它,是因為它是我師父的遺物。否則,一把劍而已,就算它價值連城,然在我心中,又怎能比我師父授業之恩更重?”
他上前一步,雙手拿起長劍,奉於楊一釗麵前,“今日我將它轉贈於你,隻為三個原因。第一,我代師父謝你。師父曾經言過,你於惡人手中救得過他的性命,此劍歸於你,便是師父報答你救命的恩情。第二,你我同為師父傳人,是師父與你我三人的緣分。無論此劍歸於你我誰之手,相信師父也會明白心意,不會反對。第三,我敬重你的為人。你身為尊貴之流,卻不失純良,心胸寬廣,鋤強扶弱,當得上一個俠字。此劍交於你手,亦符合神兵歸宿。”
楊一釗撓撓頭,垂首赧然一笑:“你這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薛悅起身,將紫青劫遞與楊一釗手裡:“既然不好意思,不如收下,不就坦然了麼?”
楊一釗一笑,收起紫青劫,笑望李厘道:“如此……那我便暫時保管。他日如能遇到更合適的人選,我便將此劍傳於他,也不辱沒陸老和你的一番心意。”
李厘報以一笑。三人休憩已足,再度上路。又行了小半個時辰,楊一釗指向前麵一處銅門,笑道:“那便是出口了。出了這個門,便是鋒銳營的第五層——太玄閣。出口連接的是太玄閣邊緣的練功房。練功房的另一頭是太玄閣的藏經庫。這太玄閣是鋒銳營的機要重地,據說裡麵藏書無數,什麼神功秘籍,鑄造聖典,兵法玄要之類,更是多如牛毛。不過……雖然我和陸老投緣,但陸老也恪守著鋒銳營的規矩,隻和我在練功房之內切磋遊戲,絕不許我接近藏經庫半步。”
楊一釗回首看著兩人,見二人盯著銅門,目光俱是熱切不已,自己雖心癢難耐,無奈掛著離人閣閣主的身份,隻好歎口氣,道:“如今陸老仙逝,我並非鋒銳營弟子,不能再入太玄閣。你們自去吧。火把水囊我都放在這裡,回來的路上我也已做了標記,你們隻需追著標記,原路返還便好。我不來太玄閣已許多年,這裡麵到底有什麼變化,我也拿不準。但你們既然下了決心,隻怕門後是龍潭虎穴,你們也非要闖一闖的。一切以安全為上,萬事小心。我在離人閣恭候你們佳音。”
薛悅李厘謝過楊一釗。楊一釗轉身依原路離去。
二人目送楊一釗離開,薛悅正自出神,忽聽得身邊李厘沉聲道:“楊一釗尚顧念離人閣,你就不顧念雲中城麼?”
薛悅轉過頭,借著火光,一雙美目盈盈凝視麵前少年,微微一笑:“誰讓我好奇心太重,也想看看這藏經庫之中,到底有甚不同呢?”
李厘與她對視,會心一笑。不知自何時起,他已習慣了她相伴左右,把她當做了自己最親近的知己。如今聽得她坦然調侃,他非但沒有愧疚,反而心生溫暖,更增了向前奮發的勇氣。
低頭伸手握住銅門把手,李厘眼中陡然射出奮勇的光彩,沉聲道:“那咱們……就一起去看看。””
隻聽得軋軋數響,銅門已被二人推開。明亮火光自門外傾瀉而入,耀得二人一時目眩,直等了片刻,方才看到自己身處一處神秘黑色方屋之內。牆上以火把做燈,整個屋子空蕩蕩的,毫無人氣,除了牆角有些兵器蒲團之外,亦無甚擺設。看來這方屋,便是楊一釗所說的練功房了。二人走進練功房中,將銅門關上。見銅門表麵的裝飾與牆麵嚴絲合縫,渾然一體,若非事前得知,決計無法找到這個入口,不由得又暗自讚歎一番。
二人躡手躡腳出了方屋,便來到一處狹長的走廊之中。走廊雖建築得頗具古風,但亦無人巡查把守。說也奇怪,這鋒銳營每一層都有弟子重重坐鎮,怎得到了這重中之重的太玄閣之中,竟如此安靜反常?
兩人疑惑之極,將兵器抄在手中,屏氣凝神,小心翼翼,沿著走廊背靠背緩緩向前逼近。
走廊儘頭,乃是一座裝點繁華的金色大門。門上高懸一塊金匾,金光熠熠的書著三個大字——藏經庫。
如此簡單?薛悅正自思忖。突然聽得頭頂之上忽生異響,似有板門掀動,二人還未反應過來,一塊極厚極重的鐵砣頃刻從天而降,眼看就要壓在薛悅身上!李厘長臂一展一收,立刻將薛悅裹在懷裡,向前一滾,躲開了鐵砣壓身的厄運。隻聽得一聲巨響,鐵砣砸在二人身後,頓時煙灰四溢,鐵砣已嚴嚴實實擋在走廊之中,將二人返回之路徹底封死。
二人向前滾動之勢尚未減緩,隻聽嗤嗤數聲,自走廊儘頭大門下的地磚之中平推出數枚鐵鏢,如毒蛇出洞一般射向二人!
薛悅眼光一閃,喝道:“抱緊我!”李厘不敢怠慢,立刻抱緊薛悅身子。薛悅右腕一抬,數條金絲自她手中護甲中激射而出,深深釘入走廊天花之上。她運力於腕,於這千鈞一發之刻,牽動金絲狠命向上一拽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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