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小菜加點麼?」老板見來了大客,忙勤力招呼道,「咱家還有一缸白湯凍魚,今天剛得的呢,客官要不要嘗嘗鮮?」,
「難得這鄉野間有這等東西。來一份吧。仔細些,分半寸見方的小塊,要片薄,正反麵都要裹新辣椒粉。」麻衫人叮囑道。
在路邊小攤兒也吃的這般仔細講究,實是不尋常。眾人紛紛矚目,楊一釗和小葉子也不禁側眼打量這來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小葉子一驚,忙轉過頭來以手遮麵,壓低嗓子道:「是白掌櫃。」
「陶翡家的那個?」楊一釗也有些意外,「怪不得有點眼熟。看來陶翡確實有錢,就連家裡管家生活的也這麼精致。不過……」他又悄悄撇了白掌櫃一眼,「不過他怎麼穿得這麼素……就像是剛參加完葬禮似的。」
「這兒離白家寨不過的工夫,這個掌櫃又姓白,出現在此,必有原因。咱們要不要跟著他?」小葉子提議道。
楊一釗尚未回應,忽聽得不遠處蹄聲驟起,隻片刻之間,十幾個身穿白衣的青年便策馬到了這麵攤之前。小葉子剛要回頭看看這來人是何方神聖,楊一釗一把按住她肩,急囑道:「彆回頭。彆出聲。」
小葉子心知有異,當下不動聲色,隻低頭吃麵,同時不忘側耳細聽。
隻聽白掌櫃道:「這位可是葉小姐?」
一個女聲想起:「正是。我家主人見白掌櫃久出未歸,怕白掌櫃路上遇到什麼麻煩,便命菱綃前來接應。」
白掌櫃笑了一聲:「蕭大人多心了,我不過是來拜祭我兒子而已。」
女聲毫無波瀾:「大事當前,我家主人不能不多慮。還請白掌櫃早日歸去,大家都安心。」
白掌櫃冷冷道:「知道了。這就走吧。」
不一會兒,馬蹄聲由近及遠。警報終於解除,小葉子和楊一釗雙雙舒了口氣。
「可惜,追不上了。」小葉子歎息道。
楊一釗安慰道:「就算能追上,你也不能去。彆看菱綃比你年紀小,真鬥起法來可難纏著呢。何況她身邊還有那麼多高手。」
小葉子道:「我當然知道了。多虧了白掌櫃,我倒想到一個刺探情報的法子。事不宜遲,咱們快走。」
說完,小葉子起身找麵攤老板匆匆結了賬。回來的時候,她手裡拎著一串紙包。看這紙包邊角滲出的油花,楊一釗便知是紙包之中乃是熟肉一類製品,忍不住調侃道:「好啊你,請我吃飯舍不得花錢,給自己買零食倒是大手筆。」
小葉子笑著嗔道:「有用。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兩人上了馬,加快速度,不多時便到了白家寨。
「這個寨子……看上去比上一個還要平凡啊。」楊一釗打量了一圈周邊毫無特色的風景,道,「你看這村口的路都快被雜草封死了,多虧有個牌坊,不然都分辨不出這是哪家的寨子了。」
小葉子不曾及時回應,走到村口路邊,俯身蹲下,伸手到路邊雜草中扒了一會兒,手指一提,撚出一株雜色中混著紫色的小草,拿在手中觀看片刻,才道:「不儘然。雖然表麵上看著亂的不成樣子,但還是能看出這裡隱著一個藥材高手——」她把小草拿到楊一釗眼前展示,「我聽夜來說過,這紫燕株本是一類相當稀有的藥材,藥性極強,是以不能與周邊植物共存。但它本身又很脆弱敏感,不能離人照料,否則很容易死亡的,是以非草藥學能人不能培育。你看這草從之中生著不少半紫半青的紫燕株,而周邊又有其他藥材共生,雖然比不上純紫色的品質好,但看品種顯然是經過改良的。所以我斷定,這白家寨之中定有高人。」
楊一釗笑道:「雖然但是,我還是要說,你在螢霞居那半年可真沒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