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緩緩地搖了搖頭,然後毅然決然地轉身離去。
他邁著堅定的步伐,一步步走出繁華喧囂的長安城,朝著城外的金山寺方向行去。
當玄奘終於再次來到金山寺門前,眼前的景象卻令他驚愕不已。
原來,那座破敗的金山寺已經變成了一座龐大的佛寺,曾經寧靜祥和的寺廟如今已被一群陌生的僧眾所占據。
更糟糕的是,他還未及反應過來,便被這些人團團圍住,困在了原地。
金山寺那氣勢恢宏、莊嚴肅穆的大門前,站著一位身披袈裟、手持錫杖、頭戴僧帽的達摩院首座僧人,首座目光如炬地直視著玄奘,
“汝欲言正得無上菩提,真發明性,那我問你,可為何始終不肯西行而去?汝心何在?汝心何往?”
他身姿挺拔如鬆,目光銳利如鷹,正對著麵前執迷不悟的玄奘步步緊逼地發問,其聲音洪亮如鐘鳴,響徹整個山寺。
“若人知心行,普造諸世間,我欲行遍四方,求證佛法!”
麵對首座僧人的質問,玄奘毫無懼色。隻見他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向佛陀行禮致敬後,不卑不亢地回應道。
“彼心恒不住,虛妄取異相,如何能行遍四方?”
聽到玄奘如此回答,那位方丈眉頭微皺,再次開口問道、
“你一役困我在寺中,非要我去西行,究竟是何用意?”
玄奘並未直接回答方丈的問題,而是巧妙地以問對答。
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唇槍舌戰,各持己見,在金山寺門前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爭執與辯論。
他們引經據典,言辭犀利,互不相讓。
一時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然而,歸根結底,這兩個人之間激烈爭論的核心焦點其實非常明確且唯一,究竟是否應該踏上西行之路去取經。
達摩院的首座持有堅定的觀點,他覺得既然慈悲的觀音菩薩在水路法會降臨,並下達旨意要求唐王選派取經之人,
而玄奘法師恰好擔任著水路法會的主持工作,那麼毫無疑問,玄奘便是那個最為合適的取經人選。
然而,玄奘法師卻對此有著截然不同的看法。
他堅信,真正的佛經唯有通過自身的領悟和參透方能成為屬於自己的法門,也隻有這樣的佛法才是最契合自己的,才能夠引領自己最終成就佛果。
即便曆經千辛萬苦從西方求得真經,但那些畢竟隻是來自西天的經典,而非源自中土大唐本土的經。
這些外來的經文又怎能保證能使人成功證得佛位呢?
玄奘法師內心深處一直都堅定的認為,這世間人人都是佛,人人也都是魔。
修行的目的便是掌控自己的心:最終成佛,還是成魔,靠的便是自己的心與德。
既然如此,又何須千裡迢迢趕赴西天去取經,依靠他人來教導自己如何成佛呢?
於是乎,圍繞著“去”還是“不去”的問題,兩人各執一詞,互不相讓,這場爭執愈發激烈起來。
而正當雙方爭論不休之際,金山寺的方丈終於緩緩地從寺內走了出來。
隻見他步伐穩健,神態安詳,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
方丈先是對著圍觀眾僧輕輕揮了揮手,說道:“都散了吧!”
待眾人散去之後,方丈又朝著玄奘微微一招手,示意他跟上自己。
玄奘滿心疑惑,但還是依言而行,畢竟,麵前的方丈,正是自己當年那位一去不回的老師:金蟬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