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冷不防地聽到大封皇子慶典的鼓樂之聲傳來,前所未有的自責悲愴湧上心頭,良嬪娘娘的眼淚又洶湧而來,一張口,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是我害了老八!都是我……都是我不祥!都怪我啊!”
是啊,都怪她,出生在背叛天家的家族,明知道注定不會得到天子寬宥,就活該認命一輩子老老實實做奴才,她就不該聽阿瑪的。
什麼家族翻身靠她。
什麼改回愛新覺羅姓氏的指望都在她身上。
什麼阿瑪給你跪下了。
她就不該心軟,當時就該毀掉自己這張麵皮徹底斷了阿瑪的指望,也不至於今時今日會連累她的兒子到這番田地。
“老天爺啊!”良嬪一聲悲泣,渾身都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良嬪這架勢嚇得侍婢麵色發白,一個勁兒地給良嬪揉拍:“娘娘!娘娘!您快彆哭了,哭多了傷身啊!”
可不是傷身嗎?
良嬪這程子視力直線下降,一丈開外的東西一概看不清了,這自然是哭多了緣故。
胡太醫對此千叮嚀萬囑咐:“娘娘,您可不能再哭了,實在是哭多了傷眼呀。”
論說話的藝術,這天底下除了太醫那就沒人能排第一了,能讓胡太醫急得實話實說,還如此一再強調,可見良嬪眼疾的嚴重情況。
但是這眼淚那是說停就能停的?
尤其是今天,就算看不到,單是聽這冊封皇子的鼓樂之聲,也足夠讓良嬪娘娘摧心傷肝的了。
“娘娘怎麼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焦急的女聲傳來,侍婢如聞大赦,忙不迭朝來人福身行禮:“福晉,你快來勸勸娘娘吧,娘娘不能一直哭啊!”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八福晉。
自從良嬪娘娘被挪出長春宮之後,滿後宮,從妃嬪到奴才,任誰對良嬪不是退避三舍?生怕沾染了良嬪的晦氣,也就八福晉這個做兒媳婦的,非但沒有趁機在府上安胎避開,還一天一趟地入宮來探望良嬪。
也得虧有八福晉這般殷勤探望,良嬪也不至於被人怠慢欺淩,至少明麵兒上是這樣。
今天也是一樣,八福晉一早就入宮來探望良嬪,結果還沒進門呢,在外頭就聽到了良嬪娘娘這放聲悲哭,八福晉著急,旋即就加快了步子進門。
當下更是顧不得解披風,快步行至床前,一個眼色打發了侍婢退下,然後她在床沿兒坐下,伸手握著良嬪的手親自寬慰。
“額娘,咱們不是說好了,往後什麼都不想,隻一門心思養好身子的嗎?”八福晉蹙著眉道。
良嬪淚眼模糊根本看不清八福晉的臉,但是卻認出了兒媳的聲音,當即把八福晉的手攥得死死,一邊哭得更凶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啊,要不因為我,老八今天……今天……”
今天也會像其他皇子一樣正式受封了。
至少也是個郡王啊。
但是因為她這個不祥之人,徹底斷送了老八的前程。
“我該死!該死!”良嬪真是愧疚到了極點,說該死也不是一時衝動,她是真的想死。
要不是擔心妃嬪自戕這樣的重罪還要連累兒子,她當天就直接一頭撞死了。
她活著做什麼?
一味兒拖累兒子嗎?
“額娘,你縱使不怕八爺傷心,難道也不想見見孫兒嗎?”八福晉歎息道,然後一邊說著,一邊強硬地拉著良嬪的手輕輕覆在自己的小腹上,“額娘,用不了多久,您就能見到孫兒了,您不是早就盼著那一天了嗎?”
感受到手心下微微的凸起,良嬪的哭聲陡然變大,繼而又變小了,她一邊輕輕撫著八福晉的小腹,一邊嗚咽著:“額娘對不起你們,是額娘連累了你們,額娘實在對不起你們啊……”
“額娘這話隻在妾身麵前說說罷了,以後可萬不能對八爺說,沒得紮了八爺的心,”八福晉歎息著,一邊取了帕子仔仔細細給良嬪拭淚,一邊又柔聲寬慰,“八爺知道額娘今兒必然心情不佳,所以特意讓妾身給額娘帶話。”
“事情既是壞到了這般田地,就再沒有惡化的可能了,往後自是觸底反彈一路向上,漢人常說的否極泰來,說的可不就是咱們一家嗎?”
“是……真的嗎?不是你們故意哄我開心?”
良嬪漲紅的一雙眼巴巴地看著八福晉,明明是額娘,但是那眼神卻實在像是個受驚不安的孩童,這眼神看的八福晉不由心下一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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