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課攤派、鹽商賄賂再加上利用鹽引製度牟利,隻要是坐到兩淮巡鹽禦史的位置上,一年下來輕輕鬆鬆就能賺個幾十萬,除了孝敬萬歲爺的,自己也能留個二三十萬的。
很明顯,萬歲爺這是想給曹家送錢。
萬歲爺這也不是第一次給曹家送錢了,曹家現在都把江寧織造乾成世襲製了,連曹家的姻親李家也因為萬歲爺愛屋及烏,坐穩了蘇州織造的位置。
萬歲爺對曹家的照顧可謂不少,可謂不是大手筆,萬歲爺為什麼熱衷於為曹家送錢?
因為曹家老夫人孫氏是萬歲爺的乳母,甚至萬歲爺曾經親切稱呼其是“自家老人”,有孫氏在,萬歲爺對曹家子弟那就天然帶著信任偏愛。
再有就是,曹家也著實沒少在萬歲爺身上花錢,目前為止,萬歲爺已經四次南巡,其中康熙三十八年那次,就是曹家接駕,那真是銀子淌水似的花。
除此之外,曹家還有兩次接駕……撲了空。
先是康熙四十一年,萬歲爺南巡,曹家是已經做好了準備接駕的,結果聖駕行至德州,廢太子臥病得了胸痹,之後萬歲爺直接下令起駕回京,曹家為接駕的準備,撒出去的錢……
就算是打了水漂。
然後就是去年了,萬歲爺再度南巡,結果因為山東超出預料的災情,聖駕被困在了山東,萬歲爺親自坐鎮指揮救災,後來又因為身子抱恙,萬歲爺留下四爺主持大局,然後就起駕回京了。
所以,曹家的接駕準備……又打了水漂。
自然了,曹家接駕,萬歲爺肯定會補貼一二的,但是大頭還是要曹家出,曹家能怎麼辦?再厚的家底兒那也架不住三回接駕啊。
所以為了想法子湊銀子,曹家難免是要動點歪心思。
這些事兒,萬歲爺就算是不過問,但是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所以一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所以曹家利用江寧織造的職務,低價收購生絲再高價賣給織造衙門,從中賺取差價,這些事兒,這麼多年來,萬歲爺隻當看不見。
但是這兩年接連準備兩次接駕,還是讓曹家元氣大傷,不僅僅是曹家,李家也夠嗆,畢竟這兩家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嘛。
什麼賺差價什麼開銅礦,這些都是小錢,根本就不頂事兒,萬歲爺在去年南巡之前,就琢磨著想讓曹寅兼任兩淮巡鹽禦史,分明就是為了給曹家送錢填窟窿嘛。
說起來,這兩淮巡鹽禦史的職位那可是相當緊要,畢竟鹽稅是朝廷財政收入的重要來源,兩淮鹽稅更占到稅收的近四分之一,要不清史有雲“鹽道一官,尤關國課”“兩淮行鹽,國課攸關”。
所以,曆任天子對兩淮鹽官的選拔任命那自然都是相當重視的,不是天子最信任的人那是不可能擔當此任的。
所以,兩淮鹽官這個肥缺向來由內務府的家奴擔任,之前因為隱瞞山西疫情被萬歲爺下令處死的嘎禮就曾經兼任過兩淮巡鹽禦史之職,很不幸,嘎禮同學才走馬上任被因為涉嫌貪贓被彈劾,相當讓萬歲爺沒麵子。
不過萬歲爺雖然當時很惱火,還是硬著頭皮保下了嘎禮這個奶兄弟。
不止嘎禮,曆任的兩淮巡鹽禦史就沒有不貪的,動輒就是幾十萬兩,根本就沒有廉政可言,誰叫那是數一數二的肥缺?
萬歲爺其實也沒指望官員在這個位置上能夠兩袖清風,畢竟實在是太難了,至少……
至少你少貪一些。
當時讓嘎禮擔任此職位,那是既給奶兄弟送好處又盼著奶兄弟爭氣,為他這個萬歲爺守好兩淮鹽政的錢袋子,結果嘎禮倒好,上任之初就擺出一副要狠吃猛嚼的架勢……
吃相也忒難看了!
連奶兄弟都不過如此,更彆提其他的奴才了,萬歲爺也是灰了心,所以在嘎禮之後,萬歲爺認命了一位特殊的兩淮巡鹽禦史,就是張應詔。
為什麼說張應詔特殊呢?
因為張應詔是清朝第一位不是八旗出身卻擔當此人的漢人官員。
彼時兩淮巡鹽禦史職位空缺,得知萬歲爺想尋以為作風清廉不拘出身的官員擔當此任,吏部便向萬歲爺推舉了潮州知府張應詔,言其能耐清貧,可為兩淮運使。
對此,萬歲爺卻並不苟同:“清官不係貧富,張伯行家道甚饒,任所日用皆取諸其家,以為不清可乎?一心為國即好官,或操守雖清,不能辦事,亦何裨於國?”
意思就是,能耐清貧不是判斷官員能否成為清官的唯一標準,出身殷實富貴之家的,也有成為清官的可能,隻要是一心為國的就是好官,若是一味兒守著清貧卻不乾實事,那對朝廷又有什麼好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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