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劍哪裡能想到,有一天“同甘共苦”這個詞兒竟能夠用在八福晉跟主子爺身上?
是他從前有眼無珠。
石劍打定主意,往後對八福晉要發自肺腑的恭敬,也要把八福晉當成主子效忠。
高嬤嬤跟石劍退下之後,八福晉在床前坐了一會兒,因為孕中容易體乏,八福晉打算起來走幾步緩解腰酸,結果還沒站起來呢,然後就驀地聽到八爺口中發出模糊的夢囈——
“額娘,彆……彆丟下我,彆、彆丟下小獅子……”
“小獅子舍不得娘……”
八福晉愣住,繼而淚盈於睫。
“小獅子,額娘……額娘心疼……”
那日良嬪昏迷之後口中的呢喃,八福晉聽得並不清楚,所以她一直沒搞清楚良嬪娘娘在說什麼。
什麼是小獅子?
直到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小獅子究竟意味著什麼。
隔著朦朧淚眼,八福晉看著八爺,那張瘦骨嶙峋的臉好像又潮濕一片,自病倒之後,不管是醒著還是睡著,八爺時不時就會涕淚縱橫。
八福晉忍著淚,取出帕子,一邊小心翼翼給八爺拭淚,一邊柔聲道:“爺,你還有我們呢。”
一邊說著,八福晉一邊伸手拉起八爺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突起的小腹上,八福晉滿眼柔情似水:“胤禩,彆怕,我跟孩子會一直陪著你的。”
是的,就算八爺要做一輩子的光頭阿哥也不要緊,他還有她跟孩子呢。
有些事兒,從前她覺得特彆重要,所以她一直耿耿於懷,當初明明先皇都屬意她外祖父繼承大統,為什麼最後外祖父卻還是要將皇位拱手讓人,以至於落得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下場。
可是現在,那些事兒,好像她能放下了。
眼下,再也沒什麼比他們夫妻平安、相伴到老來得強。
“福晉。”門外傳來了石劍的聲音。
八福晉鬆開了八爺的手,稍稍整理了妝容,然後沉聲道:“進來。”
石劍推門而進,行至八福晉跟前,躬身稟報道:“啟稟福晉,方才惠妃娘娘著人來報,說是春禧殿中尚有不少娘娘留下的遺物,讓您入宮看著收拾。”
良嬪歿了,但是春禧殿卻還得住人啊。
所以……
這才過了多久,良嬪之前住的屋子就已經被分給了新人?
八福晉聞言,登時就麵色大變,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八爺,好在八爺人還沒醒,八福晉狠狠咬著牙,壓低聲音:“好好好,人人都要落井下石!如今惠妃娘娘也等不及要踩咱們一腳了!”
這些年來,一直都是惠妃娘娘這個四妃之首在打理後宮,給宮人分配住所也歸惠妃娘娘管,如今良嬪才走,二七都還沒過呢,惠妃就迫不及待地安排新人搬進良嬪之前的住所了。
這還不是落井下石?
這還不夠無情?
石劍也覺得惠妃娘娘無情,到底八爺是惠妃娘娘的養子,對惠妃娘娘那是十年如一日的孝順,可以說都比大爺這個親兒子還要孝順。
哪怕是看著八爺的份兒上,惠妃娘娘也好歹要為良嬪娘娘保留一絲體麵不是?
不過……
能養出大爺那樣的世間頭一份兒陰險狡詐之徒,惠妃娘娘又能是什麼好的?
……
延禧宮。
宮人端著才晾好的湯藥匆匆進入正殿,宮人低著頭,不敢去看此刻正跪在正堂的大爺,屏住呼吸快步進了寢殿,嬤嬤接過,然後端到床前。
“娘娘,該喝藥了。”
惠妃娘娘靠在軟枕上,一臉病弱憔悴,接過湯藥一飲而儘,然後繼續靠著軟枕失神。
打量著惠妃娘娘這副模樣,嬤嬤到底沒敢提大爺還在正堂跪著的事兒,怕又引得惠妃動氣上身,默默歎了口氣兒,嬤嬤坐在腳踏上,為惠妃娘娘捏起了腿。
悄悄打量著惠妃的神色,嬤嬤一邊小聲稟報:“娘娘,八福晉已經入宮收拾了良嬪娘娘的遺物帶出宮了,春禧殿的廂房已經空出來了,待整理打掃過後,郝貴人也就能搬進去了。”
哎!要問這程子誰是宮裡最煎熬的人,除了他們娘娘還能有誰啊?
先是自己的親兒子當眾給養子種種捅了一刀,然後是養子就成了“辛者庫賤婢所生”,再然後所謂的辛者庫賤婢暴斃,養子也跟著去了半條命。
而如今,良嬪娘娘才走多久,萬歲爺就吩咐惠妃給郝貴人在後宮安排新的住處,萬歲爺還特彆提了一嘴,郝貴人八字極旺專克陰鷙邪祟,讓惠妃留意安排。
專克陰鷙邪祟?
萬歲爺就差沒有點良嬪這個“凶星”的名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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