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哢滋”咬碎了油條,又往嘴裡緩緩送了一勺鍋邊糊,這才好奇仔細看了看中年男人。
“叔,你想算什麼啊?”
中年男人已經伸出手來,不由分說地抓住他拿著油條的右手,使勁握了握,這才放開:“大師啊,你可得幫幫我啊。”
老張拉長了耳朵。
“我最近一陣子天天夜裡做噩夢被驚醒,醒來就發現家裡一直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我以為是老鼠,可是翻遍了都沒有,偶爾還有很滲人的叫聲,那叫聲……像鬼~”
說著中年男人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大師你看看我這眼睛,已經三天三夜沒合過眼了,隻要我一閉眼,那些聲音就出現啊!”
“昨晚我妹妹來我家做客,跟我說起大師你幫我外甥女算命脫險,我才來找你幫忙的,大師你快幫我算算,我是不是不小心惹怒了哪位,你幫我說說情,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給燒紙錢行嗎?”
蘇塵聞言就樂了。
這真是病急亂投醫啊。
一般這種情況不直接找辦事的嗎?怎麼找他這個算命的?
他又仔細看了看中年男人,安撫著:
“叔,其他的先不管,您要真惹怒了誰,那也絕對不是地下的那誰。”
男人愣住:“什,什麼意思?”
老張聽明白了:“意思是啊,你沒招惹到那玩意兒,是不是你自個兒疑神疑鬼了啊?”
“不可能,好好的我能這樣?”
攤上有客人也聽了,問了聲:“大哥,會不會是你最近工作壓力大,又或者,被拖欠了工資頭疼地啊。”
近期翠城好些工廠效益不好,不發少發工資的挺多,有些聽說還要倒閉了。
中年男人連連擺手:“哪有的事?我公務員哩。”
老張聞言下意識地點點頭:“那還真沒壓力。”
蘇塵從原主的記憶也知道,這個時候的公務員不僅僅是鐵飯碗,而且去村上辦事,都是吃香的喝辣的,走的時候還能滿載而歸,可不就沒啥壓力和煩惱嘛。
剛才問話的青年也疑惑了:“那大哥你怎麼會做噩夢?”
“所以啊,我指定是被纏上了啊,大師,你是真有本事的,你得幫幫我。”
“肯定是我哪回去鄉下村裡沾上的,可年前這陣子我們任務重,沒少去村裡,至少十幾個,我也不知道是在哪個村子裡沾上的啊。”
蘇塵忍了忍,微笑:“叔,你身上是真沒沾染陰氣。”
他都入門了,雖然道行太淺,需要靠近才能感受到陰氣,但有和沒有不至於分辨錯吧?
就是沒有啊!
“那,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中年男人有些抓狂。
老張提議:“可能真就是老鼠啥的,要不你搬個家試試?”
“能,能有用嗎?”中年男人還真考慮上了。
蘇塵眯眼仔細看了看他的臉,放下油條,取出手帕仔細擦了擦手,這才出聲:“手給我一下。”
中年男人愣了愣,還是順從地伸出手去。
蘇塵將他的袖子往上擼,伸出三根手指按在他的手腕上,按下,放開,按下,再放開,如此五六次,這才收回手。
“叔,看你麵相脾胃和腦都有點兒毛病,把了脈問題不是太大。”
老張吃驚:“後生仔,你還會把脈?你會中醫啊?”
“嗯,醫道不分家,我這是道醫,略懂一二。”
說著蘇塵看向中年男人:“叔,你仔細跟我說說,第一次做噩夢驚醒是什麼時候?那天發生了什麼,還記得嗎?”
“這,這誰還記得啊?”
中年男人抓耳撓腮。
“那你這陣子吃了什麼喝了什麼,每天都有的,總記得吧?”
“我,我每天都得去下鄉辦事,吃喝都在那邊,就,就晚上回來喝一碗老婆燉的菌菇排骨湯……”說著中年男人猛地瞪大眼睛,“大師,你的意思是,我老婆給我下毒?”
這一說,其餘幾個食客立馬來勁兒了。
“叔,不會是你老婆有了相好的,打算折磨你,讓你早點死吧?”
“絕對是給你買了保險,想騙保,電影裡都這麼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