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是打車去的江尾。
打車錢是林景玉搶著給的,他還買了一堆好吃的塞車裡,囑咐吳紅良在船上多照顧一下蘇塵和阿鵬。
吳紅良悄悄問了下,知道蘇塵就是那個算出盈盈被藏灶台裡的大師,當下斜眼:“放心好了,我還能虧待了大師啊?”
他不僅沒虧待蘇塵,也沒忘記上船前給媽祖娘娘上香供奉。
江尾的碼頭上就有媽祖娘娘的神龕,小小的一個,前麵插滿了香根。
每一個出海的漁民都會在這裡拜一拜,祈禱海上風平浪靜,祈禱魚獲大豐收,祈禱平安歸來。
用吳紅良的話說,出海就是看天吃飯,老天爺今天心情好了,叫你遇上魚群,就能賺錢,要心情不好,沒趕上,隻能賠油錢,再不幸點兒,漁網破了,那也還行,總比翻船強。
“前陣子連海那邊是聽說有人出海船翻了,求救了,趕過去就見到漂浮的救生圈泡沫球,一個人都沒見到,應該就是他們兒子的那艘漁船了。”
連海就在翠城邊上,距離一百公裡左右。
“大師,走,上船,出發!”
吳紅良是最後一個上去的,上去前還放了一聯鞭炮。
他船上是帶了六個人,三個年輕三個中年,看著都是老手,船開動後都沒吳紅良多吩咐,各司其職。
倒是吳紅良跟那對母女聊了聊,了解到婦人叫柳英,老家中部寧省的,嫁來這邊後沒多久,她老公就出海沒了,留下一雙兒女,兒子叫劉愛國,女兒是劉玉翠。
提起兒子,柳英又不住地抹淚:“我兒子孝順啊,看我趕海養家不容易,就跟著出海了,本來剛開始是沒錢拿的,老板看他學得認真,人也踏實,獎勵了他,學了半年就能往家裡拿錢,我都給他攢著,半年前都給他當彩禮辦家具了。”
吳紅良問:“那你兒子出事,他老婆那邊把彩禮送回來了嗎?”
劉玉翠聞言就扁嘴。
柳英乾笑了下,訕訕搖頭:“我們也沒臉去找他們,本來嘛婚事定下阿國就出事,就憑白讓人背上了克夫的名頭。”
吳紅良下意識點了點頭。
是厚道人。
幾人又聊了會兒天,蘇塵招呼吳紅良過去,讓他改變一下方向。
“大師,不是說人是在那個方向嗎?怎麼……”
蘇塵摸了摸阿鵬的腦袋:“我兒子想看大魚,難得出海一趟,紅良哥不介意吧?”
吳紅良連連擺手:“不介意不介意。”
他忙轉身去跟船員說了。
看著他的背影,蘇塵微微搖頭。
這財氣逸散地,他是真服氣了。
按照原本的方向,就距離個兩百米,漁船徑直跟魚群錯過。
那麼這一趟,就真賠油費和工錢,空手而歸了。
船頭那邊,吳紅良跟掌舵的船員說了改變方向,船頭才轉沒多久,幾人都感覺到了異動,當下一愣,緊接著吳紅良拍手:“愣著乾嘛啊?拉網!”
大家配合默契,很快船上就開始忙活了起來。
就有人叫了起來。
“紅良哥,是春子!”
吳紅良疑惑上前,一看果真是春子,撓頭:“不能啊,春子不都三四月份才有嘛,這年前怎麼……”
“紅良哥,你管他為什麼呢,看這個頭,個頂個的大,價格肯定不賴!”
“哈哈哈,咱們這回要發財啦!”
吳紅良跟著咧嘴,轉頭朝柳英母女道:“我說什麼來著?我不是白幫你們的,做好事能改運,這不好運就來了?”
“在這之前,我們每次出海都沒遇到大貨,你倆啊,可是我的福星哦。”
這話讓柳英母女連連擺手,她倆嘴上否認著,手也沒閒著,徑直上前幫忙。
蘇塵沒動,阿鵬卻是開心地跑過去,看到跟自己手臂一般長的春子,開心地抱起一條跑過來。
“爸爸,爸爸,大魚!”
他懷裡的魚,魚頭朝下,魚尾不斷拍動著,小家夥生怕魚溜了,俯下頭用力抱著,一不小心,嘴角就被魚尾拍到,瞬間泛起了紅。
阿鵬愣了下,沒哭,依舊朝蘇塵炫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