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壯男人脖頸上灰撲撲的項鏈底下,赫然是一條紅線。
紅線在脖子處繞了整整一圈。
王海濤在港城就聽幾位前輩提過練飛頭降的人喜歡戴項鏈,就為了遮掩這條紅痕,以免被人發現。
聽說最開始練飛頭降,頭跟身體在脖頸處分離後,還會帶著胃腸一起,耳朵化為翅膀,帶著頭和胃腸飛走,吸了新鮮血液回來,與身體成功合上,算一次成功修行。
最早修煉飛頭降的,都是吸食的山間野獸的血液,但人頭多數時候難以抵抗猛獸,因而修煉十分不易。
漸漸地,有些人便將目標對準了家養的牲畜家禽,吸食血液的確是容易了許多,但也惹得附近的居民憤怒不已。
是以西南地區的某些寨子,但凡有人發現家裡的牲畜家禽失血而亡,總會立馬上報,周邊幾個寨子聯合排查,發現修煉飛頭降的,都要打殺。
這會兒王海濤後退了一步,仔仔細細查看了那男人幾眼,壓低聲音問:“你不會是吸人血的吧?”
見那人連連擺手,王海濤鬆了口氣。
“這就好這就好。”
要是吸食人血修煉飛頭降的,那就是妥妥的惡人了。
“哥們我跟你說,咱們翠城現在對……”
見他倆走遠,蘇塵衝老廖他們點點頭,進了五金店。
到彆墅時,蘇小燕和七月正在廚房裡忙活。
江萬水在外麵的灶台後燒火。
蘇老頭抱著小阿雲溜達,劉春花則是跟阿好在整理另一張桌子。
見他回來,蘇老頭忙將小家夥交給他,去幫忙拿椅子擺。
“孩子們呢?”
“家教老師帶著在底下補習哩,玥玥和阿財也跟著聽呢。”
蘇塵走到外麵,一邊問一邊掀起鍋蓋,肉香撲鼻。
“我姐放魷魚乾進去沒?”
江萬水直點頭:“放了放了,還放了蓮藕鴨胗海帶,說是剛學的,說是能調味。”
海帶結蘇塵看到了。
“我姐鹵的,準沒問題。”
“我等會敞開了肚皮吃就行。”
江萬水嘿嘿笑:“那還是要留點兒的,等會兒得跟著一道喝幾杯。”
“阿望酒量太差,咱們得頂上,你說是吧?”
蘇塵:“……”
他是真不愛喝酒。
當然,關鍵也是買的酒不好喝。
“他們去接人了?”
“誒,就怕同事來得太早,等著呢。”
說著江萬水噗嗤了兩聲,吸引蘇塵注意之後,小聲問:“小珠和阿望是不是在單位被欺負了啊?”
“沒有的事。”蘇塵笑,“不過單位裡總有拜高踩低的。”
江萬水鬆了口氣:“這就好,他倆的性子,我就怕在單位裡被欺負都不吭聲。”
“放心吧。”
說話間,已經有腳步聲從外頭傳來。
蘇塵手指微抬,來人得以成功進入。
當看到右手邊一個雞窩時,翁冬梅下意識將手放在鼻子下,嫌棄著:“小珠啊,你們家怎麼還養雞呢?”
蘇小珠麵上有幾分尷尬,但還是老老實實道:“養點兒雞能下蛋,可以省挺多買雞蛋的錢的。”
這一說,翁冬梅更鄙夷了。
“嘖嘖嘖,那才幾個錢啊?至於嘛,養雞還弄得到處臟兮兮臭烘烘的。”
蘇小珠表情訕訕,求助地看向吳思望,後者乾笑:“那什麼,我爸養挺好的,而且房子距離這邊也遠,不臭的。”
翁冬梅嗤笑一聲,不說話了。
其餘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末了才有一個同事打圓場:“那什麼,阿梅你管養雞乾嘛?咱們今天是來吃飯的,不說這些啊。”
眾人聞言,這才紛紛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