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興與韓不平已死,那些負隅頑抗的死士也儘數被寧不敗的大軍擊穿,眾多四散而逃的官差也全被抓了起來。
刑天營與忍者兵團的大戰,以刑天營的完勝宣告結束。老六隊全員集結的刑天營,強得已經不是任何一支普通軍隊可以抗衡的存在,他們雖要麵對兩倍於己的敵人,但憑借現代化的陣型,合理的武器搭配,進退有度的合縱連橫,最後還是將這群忍者殺得片甲不留。
雖有人員受傷,但沒有出現陣亡。反倒受傷最重的是樓燕,她的肩膀中了一箭,差點傷到骨頭,而玉藻前就慘了,被她打得遍體鱗傷,死死按在了鹽池中綁成了大閘蟹狀。
“燕子姐,你肩膀的傷,綁人的活讓我來吧,你快去療傷。”於謙在一旁看得有些擔心。
“不打緊,這小妖精一定要讓我親自來,嗎的,敢射我?服不服?!”樓燕坐在了玉藻前的屁股上,拍打著她的腦門。
“不殺了我,終有一天,我要讓你們所有人死無全屍。”玉藻前聲嘶力竭地吼叫著。
“還叫,還叫,再嚷嚷,我就讓我兄弟們輪了你!”樓燕故意嚇唬道,卻把一眾兄弟給嚇傻了,這是啥啊,他們可還沒乾過這麼無恥的事情,有些……不知道怎麼下手啊?
“來啊!看我不咬斷這群狗東西!”玉藻前也是叫囂著。
刑天營一眾弟兄,同時出現了不可言喻的幻痛,實在太可怕了。
而林川也在這時拎著魏長興和韓不平的人頭走了過來,看著樓燕的傷勢,略顯擔心,“你怎麼中箭了?有毒嗎?快把這藥吃了,我來給你治療。”
林川迅速取出了幾粒止血藥與消炎藥,攙扶著樓燕到了一邊。剛才還生龍活虎的樓燕,一見林川立刻癱軟在了他懷裡,一副委屈巴巴快要死的模樣。
“還不是因為你不讓我殺她,結果老被她偷襲,都怪你,我本來可以無傷的。”樓燕嬌滴滴地埋怨道。
其他人見狀都不敢說話了,明明剛才她一邊射人家,一邊還在狂笑,“你射啊!你還手啊!看我不玩死你,臭娘們!!!”
“是我不好,你忍住。”林川按著樓燕的肩膀,發力拔出箭頭丟到了一邊。又取了一些血液樣本驗了驗,好在沒有毒性,不然真難辦了。
“你殺了他們兄弟倆,他們是家主最重要的金主,家主是不會放過你的。”趴在鹽池裡,看著地上像垃圾一般被丟棄的人頭,玉藻前冷笑著。
“你的家主?對了,我想起來。”林川一邊給樓燕處理傷口,一邊下令道,“鐘興,帶著弟兄快去海邊,找點船去海上,把那些倭賊的屍首收拾收拾,打撈回來,彆汙了我大明的海。”
“頭兒,剛才海麵的爆炸,是你乾的嗎?”鐘興當時隻看到了一陣火光之後,巨大的煙塵便在海上升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炸了幾條倭賊的小舢板,死了一群小八嘎。你的家主應該也在裡麵,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收個全屍。”林川輕描淡寫著。
“你……你殺了家主?!”玉藻前的身體都在顫抖著。
“應該是殺了,怎麼?很難殺嗎?”林川真不覺得。
終於,桀驁不馴的玉藻前也不再言語,接受了戰敗的事實。
就此,大明第一私鹽案告破……等等,或許還未完。
次日清晨,遠在南昌府城外,寬闊的官道之上,高聳的龍紋明字旗被舉起,朱棣帶著聖孫朱瞻基,浩浩蕩蕩地騎馬入城,不理會那在城門處迎接的府城文武百官,徑直向著寧王府進發。
這所謂的寧王府都是用布政司的衙門所改,簡陋得都不像有靖難之功的王爺該居住之地。即便是這樣的宅子,寧王朱權也沒稀罕去住,反倒在距離寧王府不遠處修建起了一間書院。這個時間,他正作為先生,在書院裡教授孩童大聲地念著書。
朱棣也不做停留,移駕來到了這名為忘憂的書院外。
還未進門,朗朗讀書聲已從院牆後傳來,朱棣翻身下馬,將侍衛都留在了這聖賢之地外,僅僅帶著朱瞻基,還有抱刀衛無名便向書院內走去。
在院落內,還有十餘名書生打扮,但身後藏著短刀的寧王侍衛。見到來人,他們一時間不知所措,相互看著似乎想問同伴如何是好。
要知道寧王下的命令,是不允許任何帶刀者靠近自己的書院,見就殺。但眼前的哪是常人,那可是……皇上!
“在我動手前,滾出去。”無名先一步說道。
侍衛還算神誌清醒,紛紛向著皇帝聖孫作揖行禮,迅速地奔著大門跑了出去,再也不敢停留片刻。
很容易就找到了朱權任教的那間課堂,坐在上麵的朱權,今年才三十二歲,雖蓄有胡須,卻看上去仍十分的年輕,可謂風華正茂,少了幾分先生的老成。
他正在教授的課程是西漢·劉安的《淮南子·泰族訓》。
“來,跟我念,‘施而仁,言而信,怒而威,是以精誠感之者也;施而不仁,言而不信,怒而不威,是以外貌為之者也。’”朱權搖頭晃腦念叨著。
眾多不過和朱瞻基同樣大小的孩子,跟著先生念誦了起來,朗朗上口。
就在孩子們念書時,朱權側頭已經發現站在窗外,正凝視著自己的兄長,但並沒有中斷課程的意思。
“很好,來,誰能說說這段話是什麼意思?”朱權在眾人念完後,提問道。
一個顯眼包學童站起身來,“先生,我知道!這話的意思是,給老百姓以好處而博得仁慈之名,說出話來就有信用,發怒而有威嚴,這靠的是用真心誠意打動人心;
反之,施舍於人而得不到仁慈之名,說出話來沒人相信,發起怒來又沒有威嚴,那是因為說話者隻是表麵做做樣子,毫無誠意的緣故。”
“很好,孺子可教,我看你以後能當大官哦!”朱權滿意地開起了玩笑,眾多孩童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朱棣走進了進來,看著一眾嬉笑的孩童,平靜道,“這番理解有失公允,有些時候,做做樣子也是迫不得已,並非施舍之人不夠仁慈,隻是太仁慈的家夥,會被吃掉的。”
無名黑著臉抱著刀,站定在主子身後,冰冷道,“下課。”
孩子們也不知是聽見這二字條件反射,還是被無名的模樣給嚇到了,紛紛迅速起身衝出了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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