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吸氣凝神,手腕上的以太手環柔光一閃,那沈青萍贈予他的,以太能量探測器出現在了手中。
一直沉默不動的儀器上,顯示著一個微弱的信號源,如果將林川開啟以太空間時的波動形容成火把,那眼前的信號猶如螢火蟲般的光芒閃動著。
讓林川倍感意外的是,信號的源頭竟然顯示就在慶壽寺中。
“逆鱗的同僚?”林川思索著,不像,如果是想暗殺自己的同僚,他們根本不用靠得如此之近,那些人十有八九都可以在數百米外要自己的小命,沒必要貼臉開大。
“姚廣孝?”林川第二個想到的是這瘋和尚,他所謂的天地陰陽數術頗為詭譎,說不定也能釋放出以太信號。
不管是哪一種,林川都必須去確認一下,畢竟這是他第一次發現其他的以太信號。
迅速換上了漆黑的作戰服,林川不敢怠慢,背上hk417精準射手步槍,手中提溜著塔蘭戰術手槍,頭頂夜視儀地在寺廟中開始了潛行。
此為子時,除了在廟堂裡守夜苦行的僧侶,其他人早已睡去,偌大的寺廟中鴉雀無聲,伸手不見五指。
林川卻是恍如白晝般的向內深入,這裡可沒有什麼寶貝,自然也沒有什麼守衛,林川很快跟隨信號源來到了九級海雲塔前。這建於公元1257年的寶塔,裡麵埋葬的是海雲大師的靈骨,難道……有鬼?
林川不自覺地打開了槍機保險,隨時準備物理超度。
仔細將信號源地圖再次拉大,信標指向的其實並非海雲塔,而是距離塔邊不過5米開外的一口水井。
林川納悶地站在了井口向內看去,水波蕩漾並無異樣。可就在林川扭頭要走之時,井壁旁一粒小石子落入了水麵上,激蕩起些許漣漪。
林川納悶地取下了夜視儀,才發現井底的岩壁竟然透出了一絲極其微弱的燭光。這要不是黑燈瞎火前來,是斷然不可能發現的。
稍加思索,林川拿出一捆攀爬繩,用繩索槍固定在了水井旁的大樹上,順著濕滑的井壁,一步一步向著井底走去。
水井幽深漆黑,但凡有點幽閉恐懼症的,算是下不來了。
林川整整下行了10米,才來到了透光的石縫處。深呼吸地將臉貼了上去,透過縫隙向內看去,裡麵竟是一間獨立的石室,裡麵端坐著一位猶如坐化成乾屍般的白發老者,他全身瘦得隻剩下皮包骨,兩眼深邃,毫無生機。
即便如此,他卻像犯了天條一般,被從四周石壁上延伸出的九條胳膊粗鐵鏈,牢牢鎖死了身上的各個關節。
林川能看到燭光,正是由於其中一條鐵鏈年久失修,岩壁又經井水腐蝕無法承受拉扯,從根部撕裂開的。而這一條鎖鏈正好鎖住了那老者的脖子,難以想象在此之前,他估計都是用上吊一般的姿勢被困於此。
“我靠,這群禿驢太殘忍了吧?竟然設黑牢?”林川大受震驚,想象不到佛門清淨地還有這種機關密室。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川並不想摻和誰的陰暗癖好,所以不打算管,準備收繩離開。
可就在這時,形如乾屍的老者竟然抬起頭來,看向了林川,那根本不像眼睛的眼睛,猶如兩隻無儘的黑洞。
一眼,僅僅一眼,林川隻覺得身體仿佛跌入了萬丈深淵,手腳,甚至呼吸用的肺葉都不受控製。
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這便是前往黃泉路的感覺吧?
也不知墜落了多久,林川眼前的黑暗被豔陽取代,他穩穩落在了布滿落葉的青石板路上。
林川就跟第一次穿越時一樣,立刻檢查自己的身體狀況,沒有呼吸,沒有脈搏,沒有心跳,掐臉也不會疼。
“艸!艸!艸!我特麼怎麼死的?為什麼會死?我掉井裡淹死了?還是鬼上身死的?”林川生氣叫罵,現在自己的狀態難道就是靈體嗎?
咆哮歸咆哮,觀察陌生環境,已是林川刻入靈魂的習慣。仔細打量四周後他才發現,自己站立的位置竟然不是鬼門關,而是一座古老的廟宇,名為“靈應宮”。
廟宇前長著一棵百年參天大槐樹,樹影下跪立著一位頭頂戒疤的青年和尚。看他一臉憔悴的模樣,想來也是跪了有些時日。
林川打量著起和尚,越看越覺得眼熟。
突然,他忍不住大叫道,“艸!姚廣孝?!你也死了嗎?不對不對,你要是死了為什麼看上去這麼年輕?你死還能返老還童?”
不管林川吼得有多大聲,那跪立的姚廣孝卻完全聽不見。林川伸手去抓,手掌竟然穿過了姚廣孝的頭顱。
特麼的,隻有自己一個死了嗎?
不,不對,這不是陰曹地府,也不是林川曾經見過的場景。看姚廣孝年輕的模樣,這應該是回憶,那老者的記憶?
思路一被打開,林川立刻將事件串聯了起來,這應該是類似於催眠的一種精神汙染類術法。他正在看的,就是屬於那被困老者的回憶
林川才沒興趣看這種身臨其境的6d電影,使勁地在抽自己,打自己,甚至用頭撞樹,但仍舊沒有辦法脫離這詭譎的夢境。
就在他開始準備嘗試上吊之時,緊閉的靈應宮大門吱吱嘎嘎地被由內推開,一頭烏黑長發的道長從裡麵走了出來,歎息著坐在了高高的門檻上,單手托腮打量起了眼前的和尚。
“道衍和尚,我說了多少遍,你是和尚,我是道士,我是不能收你為徒的啊,傻小子。”說話者,正是白鶴道人,號稱帝師之師的海虞先生——席應真。
“佛講生死輪回因果報應,不執迷,不妄想。道學陰陽五行天地正法,順自然,無為不爭。在我看來並無太多不同。”青年姚廣孝侃侃而談。
“都三天了,你都跪三天了,怎麼就聽不進人話呢?我們道士喝酒吃肉,你們能辦到嗎?”席應真笑了笑。
“如果師父讓我吃,我就吃。”姚廣孝豁出去了。
“彆彆彆,你也算是有些修為的僧人了,我可不想造這種孽。也罷也罷,你要真想跟我學點東西,你就住下來吧,平日裡我們多交流便可。我不認你這徒弟,能學多少,看你悟性。”席應真算是拗不過這和尚,上前將其攙扶了起來。
“不管認不認,在我看來,肯賜教的你就是我的師父,若要有人問起,我自會如實相告!”姚廣孝已經認定了眼前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