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上,比武的台由青磚砌成,長寬五丈,鋪設紅毯。紛戰時可讓四方豪傑較量身手,太平時也能承載歌姬載歌載舞。
不知道是不是連老天爺也想看這場生死之戰,一直飄散著的雪已停,朗朗晴空中露出太陽。
朱棣端坐於演武台前的將軍席上,身邊升起了暖身的炭火,甚至還擺上了果盤。
馬德,看耍猴是吧?
戴綸與朱瞻基陪在身邊,老畢登一臉奸相,恨不得等下自己動手淩遲才好。
朱瞻基的小臉卻寫滿了擔憂,他深知無名有多恐怖,兩個月來光顧著陪先生遊曆玩耍,都忘記了解一下先生實力如何了。
“真冷……我們就不能換熱乎點的位置打嗎?”林川一邊卸甲一邊擼著膀子。
“等下淩遲更冷,你先適應一下吧。”無名將懷中寶刀放於一旁,解下頭上的官帽。
“二位,台麵濕滑,是否容我等掃掃雪?”一位公公上前問詢道。
“皇上在那凍著呢,等你掃完幾點了?明天還上不上班?”林川一臉鄙視。
“我也無妨,反正很快就結束了。”無名說著已然走上台去,似乎更怕皇帝招惹風寒,那就大罪了。
林川拆下最後一塊綁腿的鋼條,也走上台去。
看著那一堆林川解下的裝備,朱棣倒來了興趣,讓公公給搬上來查看了一下。林川的錦麵玲瓏甲輕如蟬衣,但綁腿的鋼條連公公搬起來都費勁,足有30公斤。
“小子,你一直在練腿力嗎?”朱棣好奇地問道。
“當然,打得贏,追敵跑死馬,打不贏,逃命累死馬,腿腳不好怎麼在草原上立足?”林川雖平日裡將超重的藏金龕丟給於謙去背,但非戰時他也從未放棄過訓練,好的槍一定要多擦,用時才能光亮。
朱棣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胡茬,“無名,切莫輕敵哦,方大人今天估計要好好給你上一課了。”
“爺爺,賭約可否取消?方淵確實是不世之才,對於大明有大用啊!”朱瞻基就差跪地給林川說好話了。
“你就這麼瞧不起方淵嗎?”朱棣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小聖孫。
“我是見過無名出手的,他的武藝超凡出聖了。”朱瞻基擔心道。
“那你就太小看方淵了,那小子鬼精鬼精的,把你騙去賣了,你還能給他數錢誇他仁義呢。”朱棣哈哈笑道,“其實,我更看好方淵,因為他骨子裡有種和我一樣的勁。”
“什麼勁?”朱瞻基詫異。
“張弛有度的狠勁。打得過時,獅子撲兔,殺儘仇敵。打不過時,認慫裝傻,伺機而動。如果他沒把握贏,你放心,他就算不要臉皮撒潑打滾,也不會上那台子的。”朱棣對這林川,就像相識多年的老友。
其實他曾經想過再見這方氏遺孤的景象,甚至有過歉意,打算奉賞高官厚祿,讓方淵頤養天年到死為止。
但自從見到了林川,朱棣的眼睛都發光了。萬萬沒想到,當年啐他一口的少年,今時今日已經成長到了讓他都不由欽佩的姿態,這是多好的戰士,怎可以變得如此優秀?就像看著20年前的自己……
林川才不管朱棣的心理變化,踏著滿是積雪的台階走上了演武台,雙眼牢牢鎖定在無名的身上。
對於這剛剛已經交過手的抱刀衛,林川的評價很中肯,根本打不過,一隻手也打不過。
彆看無名不過一米六五的個頭,全身精瘦,甚至有些單薄。但這家夥的拳頭比鐵還硬。是硬氣功還是天生神力,鬼知道!
想他在逆鱗特種部隊也練過硬氣功,能用腦門拍十幾塊紅磚,但無名的級彆,這怪物可以拍花崗岩啊!
“你準備好了嗎?”站定於白雪之中,無名冰冷問道。
“等等。”林川掰了掰脖子,活動了幾下牙口,甩了幾下膀子,然後,墊腳前後跳動了起來,“現在好了。”
“這是?”
全場都看懵了,武者最忌下盤不穩,但林川用的是拳擊的彈跳步,在雪地裡蹦躂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