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樹第一次打了汪倩。”
“汪倩很委屈,很傷心難過,很想回家,回到父母的身邊,但是她不能,你知道為什麼嗎?”
陳晚星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李文吉去過兩次汪竹家,陳晚星一次也沒有去過,關於汪竹家的一切,她肯定了解得沒李文吉多。
李文吉道:“因為那五十萬彩禮。”
“汪倩難道沒有想過跑路嗎?她當然想過,誰不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呢?這與貧窮無關。”
“但是汪倩知道,自己不能回去。”
“明麵上,說得好聽,是結婚,嫁人,說得不好聽,其實就是賣女兒。”
“汪倩覺得,自己在嫁過來之後,就已經不能算做人了。”
“她是貨物,一件價值五十萬的貨物。”
“如果她現在回去,那麼苗家肯定會向她爸媽追回那五十萬彩禮。”
“那是他們一家的救命錢,五十萬,可以拿去還汪強欠的債務,可以用剩餘的錢蓋房子,還有富餘,可以拿來給她弟弟汪竹讀書。”
“她當初考上了高中,就是因為家裡沒錢,她含淚撕碎了錄取通知書。”
“她不想她弟弟走她的老路子。”
“那是他們一家的希望。”
“那五十萬,絕對不可以還回來。”
“她天真地以為,隻要她咬牙堅持下來,那麼苗家就沒有理由開口問他們家要回那五十萬了。”
“苗小樹罵她,罵得跟狗一樣,她堅持下來了。”
“苗小樹家暴,打她,她也忍下來了。”
“苗小樹打她,一次比一次嚴重。”
“汪倩深知這麼下去,也是不行的。”
“於是她開始反擊。”
“苗小樹家暴她,她也開始還手。”
“但是她那麼嬌小的一個女孩子,又怎麼是人高馬大的苗小樹的對手呢?”
“汪倩經常被打得遍體鱗傷,苗小樹卻一點事沒有。”
“汪倩很生氣,她生氣的原因有很多,比如,為什麼她長得那麼嬌小,為什麼她打不過苗小樹,為什麼苗小樹非要跟她過不去?”
“苗小樹也很生氣,他生氣的是,汪倩的大腦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他已經做得那麼明顯了,很明顯就是在逼她走,她為什麼都不知道呢?她是榆木疙瘩嗎?”
“不走,那就繼續打,打到她害怕,打到她滾蛋。”
“於是苗小樹在家暴汪倩的時候,越來越過分。”
“但是不管多過分,汪倩就是不跑路。”
“汪倩不跑,苗小樹下手就越來越重。”
“兩人就好像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一樣。”
“但人畢竟是肉長的,終有一天,已經被憤怒衝昏頭腦的苗小樹失手打死了汪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