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臨近子時,秦閆卻仍在這寒風蕭瑟的冬夜裡四處奔走找尋。
至前廳,見許世乾同樣尚未就寢。“師伯,這麼晚了,您還不休息呢?”
“這些天家裡來客人,老頭子高興,正精力充沛著呢。”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容和藹,“我看你似乎在找什麼?”
“哦,我找……那隻精靈,請問您見過嗎?”
“他啊?傍晚時分來我這要了一壇陳釀,看著情緒不佳。”
聞言,秦閆隻覺腦袋裡“嗡”的一聲炸開了。”酒抗為零的生物竟要借酒消愁?天呐,這並不好笑甚至有點恐怖。“……您可知他往哪兒去了?”
“應該是上山去了。過去那麼久,也不知還在不在。”
再如何不情不願,他也隻能苦大仇深出了門。“我去尋他……多謝師伯。”打開手機手電筒照明山路,尋得目標時兩隻手已而凍僵。
混沌·凡爾斯知曉有人靠近,但並未搭理,猶自繼續灌酒。
“彆喝了,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
意料之中,依舊不被理睬。
歎息,隨後拿走他的酒。“有什麼事都衝我來吧,我傷害你的感情,辜負你的恩惠,你恨我理所當然,酒還是彆碰為好,忘不了的,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滾,莫挨老子。”
“你留在這裡,更不好過,沒必要。”
混沌·凡爾斯自然注意到秦閆伸過來的右手上的創傷,然滿腔怒火之下他不打算留情,遂用力拍開。“我讓你滾聽不見麼!”
好吧,跟醉鬼講道理是行不通的。不假思索,直接上手抓。“你回去了我再麻溜滾開也不遲。”
“滾啊事已至此你還想怎樣,憑什麼就該是我被玩弄、承擔所有呢……!”
“我絕對沒有任何玩弄你的意思,或許是命。你修複元神後可以回歸你自己的軌跡,不用承擔我們強加給你的……束縛,也沒有非我族類,不好麼?”無視反抗,將酒留在原地,強行拖走。
“……我耐心有限,立刻馬上滾,否則就死!”
“……這大半夜的,你準備打醉拳嗎?”秦閆看見鋒芒畢露的槍刃心驚了一瞬,但發現對方連握穩都費勁又逐漸平靜下來,“彆硬撐了,回去吧。”
局勢終究沒有變得更糟糕。隻緣混沌·凡爾斯忽感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匆忙找個角落蹲下。
“他一杯倒,喝這麼多……不知什麼時候能緩過來。”秦閆禮貌回避的同時內心如是想。聽嘔吐聲消失,這才轉身遞過去一張紙巾。
“滾滾滾,彆管我。你現在裝模作樣給誰看,已經看透了呢……反正我也隻是個需要時可以抓出來犧牲的存在。當初怎麼就沒死透呢,擱這活受罪……哈哈。”
“隨便你怎麼想吧……”事到如今,他已無心辯駁。
“你為什麼……不將我一並帶走啊……”撐著昏昏沉沉的頭腦,晃悠悠往下山路去,混沌化褪去。
見狀,秦閆來到凡爾斯前麵,蹲身將他背起來走。
“你放開我……”悶聲,捏拳捶打。
秦閆沒有接話,繼續前行。
少頃,他的頭磕在秦閆肩上,昏昏欲睡:“你究竟……有無動過心……對我。”
“……這還重要嗎?”
“至死,我都等不到那家夥的答案……僅是宿敵麼……你眼中,我……玩寵?”他語無倫次道。
“你不必作賤自己,我有我的考慮。我希望你回歸正軌,不要被此境的情愫拖累,你執著至此,可我能陪你多少年……求而不得謂之苦,我以為得而複失更是痛心,就像你對我那位對應念念不忘,我不敢想,我若接受,你該如何收場。還是討厭我吧,那樣最好,你會比現在快活很多。”
“我僅想求得個答案……竟,這般難麼……”
“你猜得到,而我不配回答,放棄吧。”
“……呐,結束了。”絕望滿溢,毫不猶豫捏碎元神珠,碎屑化作點點星塵散落,映亮漫漫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