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偏殿內。
四下無人,滿殿寂靜。
清酒入杯的聲音響起,燭火下,宋靖霄將一杯茶遞到了寒企的身前。
寒企恭敬接下,這才緩緩開口。
“不知聖上帶我來此,可是有要事相商?”
“正是,此前家主外出未歸,朕確有一要事,要同家主商議。”
“可是立皇後一事?”
“家主既知道,朕便也不拐彎抹角了,朕不會立寒枳為皇後,原因有二,這其一,是她同朕皆是心有所屬,強行結合隻會傷了兩段良緣,日後若因此彼此心生嫉恨,得不償失。”
“這其二,是朕覺得,光淵寒氏是心係天下的氏族,而朕自認為也會是心係百姓的好皇帝,既是統一的誌向,若想維係,未必就犧牲女子這一條路。”
聽完宋靖霄的話,寒企神色未變,看不出其心中所想。
“那聖上想要如何?”
“朕可許寒氏國師之位,世代承襲,能者居之,但誰能坐上這個位子,自是家主定奪,且寒氏眾人,皆可以正途入朝為官,不分彼此。”
宋靖霄看得透。
犧牲一個女子,根本不足以維係寒氏和皇族的關係。
之所以維係了這麼多年,不過是因為寒氏的忠正之心。
而這個忠,不是皇族,不是朝堂,也不是權勢,而是天下百姓。
所以,這其間的籌碼,根本是不重要的。
但他還是要給,因為這是誠意。
寒氏當然要收,因為這是合作。
寒企笑著舉杯,“一切,聽聖上安排即可。”
眼底有著對宋靖霄的欣賞。
這其間道理,寒企怎麼會不懂。
可之前的數代聖上,從來隻想著要緊緊抓住他們寒氏,從未有過人真切這般體諒他們的犧牲。
宋靖霄做到了。
那這份合作,隻會更加穩固。
更何況,如今還有晚晚。
宋靖霄和寒企舉杯共飲,相視而笑。
協定,達成。
宮宴結束後。
黎司晚跟著夏侯宿回到府內。
天色漸暗,在月光的照耀下,黎司晚一眼就看到了張燈結彩的侯府。
紅色的帷幔是那樣的顯眼,此刻她倒是真的有了一種要成婚了的錯覺。
夏侯宿伸手環住她的腰肢,微微用力將人拉入懷中。
他低沉的聲音在黎司晚的耳邊響起,帶著幾分蠱惑。
“還喜歡嗎?晚晚。”
黎司晚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推開夏侯宿的肩膀。
“彆鬨了,還有人看著呢。”
她說著又低下了頭。
夏侯宿聞言瞥了一眼身旁還在看戲的幾個丫鬟。
他帶有審視的目光讓丫鬟們回過神來,然後紛紛忙著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好了晚晚,有什麼事咱們回房說。”
說話間,夏侯宿直接伸手將人抱入懷中,邁開步子向著屋內走去。
在眾人的笑意裡,黎司晚紅了臉。
夏侯宿果然是個不正經的。
但黎司晚不怕。
因為夏侯宿的自製力,超乎她的想象。
自始至終,他從未逾矩。
僅僅隻是,送她去睡覺而已。
一夜安眠,第二日一早,黎司晚就開始準備著韻娘的補藥。
韻娘忙著婚宴,定然是辛勞的,有孕在身,還是要好好補補才是。
“小姐小姐...”
吳心忙笑著跑到她身邊。
“小姐,剛剛宮裡傳出來了旨意,沈小姐,被封皇後了。”
這次的皇後居然不是寒氏中人,確實讓很多人都覺得意外。
但黎司晚聽到這手上的動作一頓,臉上卻帶著了然的笑,仿佛早就猜到了一樣。
果然,宋靖霄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