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躍民靜靜地佇立在巷口,目光凝視著眼前那三個身影——略帶醉意的李愛國、劉明華和陳誌遠正緩緩向他走來。
歲月的風霜似乎在他們身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讓鐘躍民心間不由自主地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滋味。
曾經,他們四個人是親密無間的同窗好友,一起度過了無數個充滿歡聲笑語的日子。然而時光荏苒,如今再度相逢時,每個人都已曆經滄桑,生活的磨礪在他們臉上刻下了或明或暗的印記。
“你們倆現在住在什麼地方?”鐘躍民微微皺起眉頭,關切之情溢於言表。他的聲音低沉而溫和,仿佛生怕驚擾到這兩位久彆重逢的老友。
“要是沒合適的住處,不如就搬來我這兒吧!我的房子還算寬敞,空房間多得很呢。”
聽到這話,李愛國那雙原本就有些迷離的眼睛輕輕晃動了一下,他費力地抬起頭,看了一眼鐘躍民,然後緩慢地搖了搖頭。隻見他的身形如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轟然倒地。
“不勞煩你啦,中科院給分的宿舍可不少呢,怎麼可能沒地方住?這點事兒用不著你來操心。”說完,李愛國還擠出一絲笑容。
一旁的陳誌遠也連忙隨聲附和說道“對、對、對,鐘老二,你呀,就彆管我們啦。”他一邊說著,一邊腳步踉蹌地向前邁了幾步,每走一步身體都要劇烈地晃動幾下,顯然酒精早已將他的神經徹底麻痹。
鐘躍民默默地注視著他們,心中自然清楚得很,這兩個老同學雖然嘴上說得硬氣,擺出一副不需要他人幫助的姿態,但實際上他們骨子裡都是那種性格倔強、自尊心極強的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會輕易開口求人。
想到這裡,鐘躍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再多說什麼,而是快步走上前去,伸出雙手穩穩地扶住了兩人。
就在這個時候,劉明華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慢慢地走了過來。他先是定睛瞧了瞧鐘躍民,接著又將目光移到了李愛國和陳誌遠身上,眼神之中快速地掠過了一抹極為複雜的情感波動。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躍民啊,今天可真是太麻煩你了。”劉明華一臉誠懇地說道,話語間充滿了對鐘躍民的感激之情。
鐘躍民則是微微一笑,輕輕擺了擺手,安慰道“嗨,咱們都是老同學了,還這麼客氣乾嘛呀?這點小事兒算不得什麼麻煩的。”說完,他伸出手來,親切地拍了拍劉明華的肩膀,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緊接著,鐘躍民轉過身去,朝著巷口的方向穩步前行。劉明華、李愛國以及陳誌遠三個人互相扶持著,步履蹣跚地緊跟在他的身後。
不多時,一行人便來到了巷口處。隻見鐘躍民眼疾手快,抬手順勢攔下了一輛路過的出租車。待車停穩之後,他動作輕柔而謹慎地將劉明華等三人逐一推進車內,並細心地幫他們關好車門。
“師傅,辛苦您一趟哈,麻煩您把他們安全送到中科院宿舍那邊去。”鐘躍民一邊說著,一邊從衣兜裡摸出兩張大團結,遞到了司機師傅的手中,同時不忘再三叮囑道。
司機師傅微笑著點點頭,應聲道“好嘞,您瞧好吧!”隨後,他熟練地發動汽車引擎,緩緩開動了車子。
鐘躍民靜靜地站在原地,目送著出租車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街道儘頭的拐角處。望著那遠去的車輛背影,他的內心深處不由得湧起一陣感慨。
回想起剛才發生的種種事情,他不禁感歎人生道路上的緣分與際遇竟是如此奇妙。
鐘躍民緩緩抬起頭,目光投向那廣闊無垠的天空。隻見天空如同一塊湛藍的寶石,晶瑩剔透,純淨得沒有一絲雲彩的遮擋。
然而,此刻頭頂上方高懸著一輪烈日,它毫不留情地釋放出熾熱的光芒,猶如熊熊燃燒的火焰,似乎想要將整個大地都烤成焦土。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沒有一絲微風拂過。就連道路兩旁的樹木也顯得無精打采,懶洋洋地站立著。它們的葉子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無力地低垂著,仿佛在向這酷熱的天氣屈服。
儘管現在已經邁入立秋時節,但這所謂的“秋老虎”卻展現出比盛夏更為凶猛的威力。陽光如利劍般穿透稀薄的大氣層,直直地照射下來,讓人無處可逃。
鐘躍民抬手擦拭了一下額頭不斷滲出的汗水,那汗水早已浸濕了他的發絲。此時此刻,他的內心不由自主地湧起對空調帶來清涼的深深懷念。
在這樣極端的酷熱天氣下,即使穿著最為輕薄透氣的衣物,也依然無法阻擋烈日的無情侵襲。
無奈之下,鐘躍民隻得換下身上原本的衣服,穿上一條寬鬆的大褲衩子。
然後,鐘躍民步履蹣跚地走到巷口一個相對通風的位置,蹲下身子,希望能夠捕捉到哪怕隻是一絲絲微弱的涼意。
就在這個悶熱難耐的日子裡,一封信件宛如一道清風,飄然而至鐘躍民的手中。這封信來自遙遠的地方,寄信人正是他熟悉的二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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