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那環環相扣的進攻節奏,某種意義上,的確將莫尤逼入險境之中。
當然西索也沒想過單憑此次進攻就能絕殺掉莫尤。
他想看到的結果,是先一步奠定優勢,進而逐步擴大優勢。
但他更沒想到的是——
那一把黑刀竟然是具現化之物,在收放自如之間硬生生撕開了他所有的精心準備。
噴薄向半空的大量鮮血倒映在西索那充盈驚詫之意的眼眸裡,略顯混亂的思緒在腦海中構成一幕幕飛快閃過的影像。
是莫尤在之前的十場對決中從未拔刀出鞘就輕取對手的畫麵。
是莫尤在這場對決開始時,便將刀鞘推射過來的畫麵。
是莫尤將瞬移用的影子媒介藏於刀鞘內的畫麵。
最終定格的,是那黑刀化作紛飛光點,又在下一瞬間凝聚成物的畫麵。
明明已經修成了以放出係為主的念分身和瞬移能力,竟還有餘力去開發具現化係的能力。
而且還是一把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長刀。
且不說這般做法是否理智,竟然能有如此充足的記憶體容量?
但更重要的是……
「為了誤導我嗎?」
伴著撒落的鮮血,西索向後倒去,目光越過莫尤,看向那斜插在擂台上的刀鞘。
刀是具現化的,但刀鞘不是。
所以,
這個人……
專門配了一個大致合身的刀鞘,並且一直帶著具現化的刀在天空競技場打了十場比賽……
就是為了此刻而準備的?
仿佛當初自己在注意到他的時候,就已經「預想」到了這一刻?
不,絕不可能!
這家夥——
就是純粹的陰險而已!
西索眼眸飛快顫動起來,曆來從未動搖過的心境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在戰鬥中最喜歡用各種障眼法和手法去陰彆人的西索,從未想過自己會被同一個人連陰兩次。
而且第二次還是有「情報」的支持。
但現在一想,這些「情報」反而有點罪魁禍首的意味,會讓人產生一種「那個人的能力就到這裡了」的思維。
西索懷揣一種極其複雜得難以言說的情緒,重重倒在地上。
裁判立刻上前,做出加兩分的手勢,飛快道「非常出色的攻擊。」
說完,他又向前數步,站在西索身旁。
「倒地,開始計時。」
裁判半蹲下來,看著意識模湖的西索。
如果西索此刻喪失意識,那裁判會即刻宣布莫尤的勝利。
但西索現在還保留著意識,所以裁判隻能依照規矩行事,開始倒數計時。
假如西索能在倒數計時結束之前站起來,那麼莫尤還能得到一分,也就是積累了四分。
反之要是西索沒能站起來,就可以直接宣判莫尤的勝利。
莫尤手握染血黑刀,眼神平靜看著仰躺在地的西索,以及半蹲在西索旁邊的正在讀秒的裁判。…
此刻,整個會場內一片死寂。
一眼掃去,能以肉眼看清的那些觀眾們的臉上,皆是諸如瞠目結舌、目瞪口呆的反應。
就連主持人也是大氣不敢喘一口,在那裡等待著裁判的讀秒結束。
太快了……
怎能結束的這麼快!
給人一種「突然暴斃」的既視感!
對這場頂尖對決抱有絕對期待的數不清的觀眾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戰鬥會結束得這麼快。
他們還以為莫尤和西索能打得難解難分,可事實卻是西索在半分鐘之內完敗倒下。
「7、6……」
裁判的計時聲通過麥克風回蕩於整個會場內,也吊住了觀眾們的心情。
這裡的觀眾,絕大多數都是衝著西索來的。
他們折服於西索那「永不言敗」的意誌,可現在……
「站起來啊!
!」
就在這時,回蕩著裁判聲音的會場之內,有一個滿嘴胡渣,看上去狀若頹廢中年人的男人豁然起身,神情激動的高聲大喊。
「你不是不倒翁嗎?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倒下!」
「站起來啊!
!」
「我茲豬可是一路看著你走到現在,你想辜負我的對你的期望嗎!
!」
「不倒翁,你給老子站起來啊!
!」
自稱茲豬的觀眾漲紅了臉龐,脖子青筋驟起,一副恨不得衝上擂台將西索生生抬起來的樣子。
周圍那些瞠目結舌或麵露呆滯之色的觀眾們,紛紛被茲豬那激動萬分的情緒所感染。
是啊!
他們可是看著不倒翁西索一路磕磕碰碰走來,也見過西索遍體鱗傷倒下不知多少次,但每次都能站起來。
隻是後來習慣了不倒翁西索的連番勝利,以至於漸漸忘卻了那最初的不倒翁精神!
沒錯,那可是不倒翁,絕不可能止步於此!
「站起來啊,不倒翁!」
不到一個呼吸間,觀眾席發生了連鎖反應,幾乎同時高喊著讓西索站起來。
唯獨那個最先發聲的頹廢男,卻像是全身骨頭被抽走一般,無力的癱倒在座位上,憔悴的眼眶裡是一片暗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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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計時來到一秒的時候,會場內那喧鬨的加油鼓氣聲漸漸平息下來,大多數觀眾都屏住了呼吸。
可宣判如期而至。
裁判那高舉的右手,豁然間下揮,指向不遠處的莫尤。
「勝利者,尹爾迷!」
宣判,也意味著戰鬥結束。
而西索已然聽不到裁判的聲音,因為他已經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