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楊堅說道:“各位卿家一定很奇怪,為何今天朕要這副模樣上朝。朕不妨跟各位說個清楚,在朕說之前,朕想請問一下各位,朕的這身盔甲,請問有哪位知道來曆?”
楊堅環視大殿一圈,無人應答,他的嘴角勾了勾,目光落在了站在左首第一位的高熲身上:“獨孤公,你說呢?”
高熲越班而出,正色道:“如果臣記得不錯的話,這應該是皇上當年還在北周當大將軍的時候,在平齊之戰中,隨北周齊王宇文憲出征時穿過的戰甲。”
楊堅點了點頭:“獨孤公果然好眼力,二十五年前朕穿過的戰甲,你居然還記得,朕還記得,當年朕領兵出征時,你獨孤公是在當時北周齊王宇文憲的麾下當參軍,朕也是在那時候跟獨孤公一見如故的。”
高熲一個長揖及腰:“陛下天恩,臣惶恐莫言。”
楊堅看了一眼大殿內沉默的百官,高聲道:“列位卿家可知為何今天朕要把這件二十多年前穿過的盔甲再次穿出來嗎?獨孤公,你知道不知道?”
高熲的眼中淚光閃閃:“陛下是要再次親征掛帥,與突厥決戰嗎?勞陛下如此費心儘力,皆是臣等的失職!臣雖不才,願意請命領兵,以解君憂!”
賀若弼緊跟著站了出來,拱手道:“陛下,突厥蠻子無禮,臣已經忍了他們多年了!隻要陛下一聲令下,臣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浴血黃沙,臣請命出征!”
緊接著十餘名大將都站了出來,隻有楊素和蘇威麵沉如水,不動如山。
楊堅搖了搖頭,擺手示意眾將們退回原位,慨然道:“突厥雖強,畢竟是外患,有各位忠勇的將軍們,朕並不是太擔心,朕今天之所以穿這一身甲胄,是因為想要取朕性命,奪朕江山的,就在這朝堂之上!朕不得已,隻能持劍自保了!”
此言一出,殿中大嘩,驚歎,憤怒的聲音不絕於耳,幾個大嗓門的武將更是嚷嚷了起來:“哪個狗賊敢造反,陛下勿憂,臣就是豁出命不要了,也要保護陛下!”高熲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身子開始微微地發起抖來,手中的笏板幾乎拿不住,差點要從手中滑出。
楊堅冷笑道:“去年虞慶則圖謀不軌,在家中聚集私兵,私藏兵器,借著討伐叛亂的機會四處觀察地形,尋找可以割據的地方,被他的內弟趙什柱舉報,朕根據國法將其斬殺,大家都知道朕一向念舊情,不是虞慶則做得太過份,朕又怎麼忍心殺這樣的從龍舊臣呢?”
蘇威的耳朵動了動,站了出來,高聲道:“陛下聖明,虞慶則心如虎狼,不恤天恩,反而心存不軌,死有餘辜!陛下沒有誅他九族,已經是天恩浩蕩了!”
楊堅滿意地點了點頭,臉色又突然一沉:“本以為殺了虞慶則,能給某些心存不軌的人一個警告,讓他知道朕也不是好惹的,誰想發動叛亂,禍害國家,不管他有多大的功勞,朕都隻能揮淚斬馬謖。可沒想到事情過了還不到一年,就又有人膽大包天,步起虞慶則的後塵來,是可忍,孰不可忍!殿上武士何在,將叛將王世積帶上來!”
王世充的心中一陣激動,回頭看向了殿門口,隻見王世積被四個全副武裝的千牛衛士擁著,穿著白色中衣,目光呆滯,手腳都戴著鐐銬,光著腳,一步一拖地走入了大殿,而走在他身後的,則是一身朝服,麵沉如水的趙仲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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