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雄信以手按胸,行了個軍禮,轉身一揮手,兩百多名裝甲護衛迅速地散開,撤到幾十步外,呈散兵線警戒。
魏征歎了口氣:“主公,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難道忘了這次你來遼東,是要做些什麼了嗎?”
王世充不動聲色,平靜地說道:“玄成,你說我是來遼東做什麼來著的?”
魏征的眉頭緊緊地皺著:“主公這次來,是要想辦法讓隋軍和高句麗軍陷入相持,儘可能多地消耗隋朝的國力,儘可能長久地把隋軍拖在這遼東一帶,如此,才可能有助於主公的雄圖霸業。”
“可現在您卻是在做什麼?老實說這個渡河的計劃我一開始就反對,但是當時您是跟楊廣立了軍令狀的,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但既然過了河,完成了任務,就不應該去大量殺傷高句麗軍的實力了。老實說,如果能讓高句麗軍的這支主力部隊跑掉,讓他們回到各城去閉城堅守,那樣更有利於我們的計劃。”
王世充輕輕地歎了口氣:“玄成,我理解你的想法,那天我在去接替麥鐵杖的指揮之前,也是跟你一樣的心思,可是等到我親臨前線之後,我才發現,即使我一心想要亂中奪權,但我始終是個漢人,是個中國人,我的血管裡,流淌的是炎黃子孫的血液,看不到也就算了,但看到我軍近萬將士壯烈地戰死沙場,我唯一想的,就是要為他們報仇,我中原就是再打內戰,也絕不能讓四方的蠻夷小瞧了去,明白嗎?玄成。”
魏征的嘴角勾了勾:“從大義上說,是沒錯,從您和麥鐵杖這麼多年的交情來看,也沒有錯,可是您是要做大事的人,成大事者不能拘於這種小節,以後我們如果要爭奪天下,那是要伏屍百萬,流血千裡的,如果連這幾千將士的戰死都無法容忍,又如何能去平定天下呢?”
王世充冷冷地說道:“玄成,你覺得我是一個心慈手軟,感情用事的良善之人嗎?”
魏征搖了搖頭:“以前在玄成的印象裡,您殺伐果斷,冷酷睿智,凡事都出於冰冷的理性,絕不感情用事,但這回實在是讓魏某不解,完全是因為跟麥鐵杖幾十年的友情嗎?”
王世充輕輕地歎了口氣,眼神變得黯然起來:“那隻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我們都是漢人,在中原打得伏屍百萬也可以,但對於四方蠻夷,絕不能示弱,高句麗殺我八千將士,那我們至少要滅他兩萬軍隊,這才能讓他們知道我中原大軍的威力,以後即使是亂世,也不讓他們生出趁亂進入中原之心。”
魏征點了點頭:“主公這樣說,魏某倒是能理解了。隻是這樣一來,高句麗在遼河邊損失過大的話,萬一遼東被楊廣一鼓作氣地拿下,那又怎麼辦?”
王世充微微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道:“這點我也想過了,高句麗是個燙手的刺蝟,不好吃,更不好消化,楊廣占了這地方,隻怕比打不下來更能讓他加速完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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