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述滿頭大汗,連忙道:“陛下,朕自幼家境貧寒。後來又生了一大家子,平時的吃穿用度,也略大了點,我們宇文家,雖姓宇文,但祖上乃是鮮卑宇文氏的奴隸而已,一直到我父親那輩,才脫離了部曲的身份,不象其他關隴家族那樣幾代經營,廣置田地產業,所以微臣雖然有幸從龍,得了個國公之職,但比起其他關隴家族,仍然寒酸,有時候心中不平,就會打打國法的擦邊,還請陛下恕罪。”
楊廣冷冷地說道:“罷了,你許國公的不少做法,朕早有耳聞,隻不過念你忠心,沒有追究罷了,今後你要好自為之,再不可知法犯法。”
宇文述連聲道:“謹遵陛下教誨,謹遵陛下教誨。”
楊廣勾了勾嘴角,說道:“這麼說來,李渾的這個爵位,是你幫忙求得的?那他後來是不是每年都把俸祿分你一半呢?”
宇文述恨恨地說道:“這廝把微臣也給耍了,隻給了兩年的約定收入後,就走了楊素的門路,請先皇轉封他為成國公,然後以封號有變為由,斷了給微臣的俸祿。”
楊廣先是一愣,轉而哈哈大笑:“許國公啊,你這樁買賣,可是虧到家了啊,都說你許國公賣官售爵,從不虧本,可還真有人敢打你的主意啊,哈哈哈哈。”
宇文述的臉上閃過一絲愧色和恨意,說道:“也就是從這時候起,微臣開始對金才這個人起了戒心,他能欺騙微臣這個至親,就能欺君罔上,所以微臣從此開始暗中調查金才,發現他經常跟兒子李敏,侄子李善衡屏退左右,密室商議,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而李家的財富,幾年下來也急劇增長,家中連下人都開始穿著綾羅綢緞了,就連我宇文述的家中,都沒這麼奢侈呢。”
楊廣的臉色微微一變:“哦?竟有些事?一個國公的俸祿,沒這麼多吧,他應該是和王世充一樣,私下裡做什麼生意吧。”
宇文述搖了搖頭:“豈止是做生意,他的那個侄子李善衡,是大興一帶有名的浪蕩子,遊俠兒,跟黑道綠林裡一些盜匪賊寇都有所往來的,以前地方官員幾次想要緝捕他,都被金才以權勢所迫,不敢追究。陛下,試問一個右驍衛大將軍,堂堂國公,卻成天跟個江洋大盜的侄子來往,每天在密室裡商量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不可疑嗎?”
楊廣的臉色變得越發地嚴肅:“所以你就懷疑李渾有謀反之嫌?許國公,你沒有明確的證據吧,在朕聽來,你好像更多地是出於私怨!桃李得天下,李渾可跟哪個姓陶的人有往來嗎?”
宇文述咬了咬牙,裝得一臉忠正:“陛下,微臣對您的這顆忠心,可昭日月,而且微臣思前想後,那桃李的桃,未必是姓桃的人,也可能是地名。洮州是隴西郡的郡治,也是隴右李氏的發源地,這個桃李,會不會指的是隴右李氏呢?而金才他們家,可不正是隴右李氏的嫡流正宗嗎?”
楊廣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大大的,整個人都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半晌無語,久久,他才長出一口氣:“許國公啊,你的想法和朕完全一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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