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儼睜大了眼睛:“父帥,你這是何意,連我軍的也要殺嗎?”
裴仁基點了點頭,沉聲道:“楊玄感詭計多端,須得防他換了我軍將士的甲胄,趁亂逃跑,今天已經戰死了這麼多兄弟了,再死些也沒事,事後朝廷一定會加以優撫的。”
裴行儼點了點頭:“聽說那楊玄感是一身金甲,騎著黑馬,來回衝突,若是看到他時,孩兒想請命追殺。”
裴仁基厲聲道:“不可,行儼,連宇文成都也擋不住楊玄感,現在生死不知,大帥旗都倒了,我等在後軍,隻要按常規守住就行,沒必要以身犯險,你是我裴家的長子,也是未來我們裴家的希望,為父不允許你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裴行儼咬了咬牙,沉聲道:“父帥,孩兒不怕死,作為武將,最大的光榮和驕傲是在戰場之上,和天下第一的勇將麵對麵地廝殺,能勝最好,若是敗了,也死而無憾,我裴家世代為將,父帥,這些為將之道,不是你教給孩兒的嗎?!”
裴仁基歎了口氣:“可是這回你要麵對的是楊玄感,是天下第一的猛將,他現在是拚命要逃生,要突圍,你對上他,太危險了!”
裴行儼哈哈一笑:“富貴險中求!若不是楊玄感本人,孩兒隻斬殺些無名下將,又怎麼能得軍功呢?”
劉仁軌勾了勾嘴角,說道:“大帥,少將軍的勇氣可嘉,但是我聽說楊玄感打仗,喜歡用替身衝擊,而他本人則是縮在後麵,上次上官政將軍就是中了這招,兵敗身死,所以,少將軍不可不防這招啊。”
裴行儼的臉色一變:“哦,還有這招嗎?仁軌。你有什麼辦法可以破解?”
劉仁軌微微一笑:“最好的辦法嘛,就是用少將軍的眼睛去觀察,看看誰的武功高,那才是楊玄感。替身可以穿一樣的盔甲,但不會有同樣的武藝的!”
裴行儼不滿地勾了勾嘴角:“可是這會兒敵我兩軍正在混戰,風沙漫天,根本看不清啊。”
劉仁軌笑道:“風沙隻是在這裡一段,你可以往後一點。到後麵的柴紹那裡,就可以看得清楚了。而如果能突破我軍,攻到陣後的,一定會是楊玄感本人啦。”
裴行儼微微一愣,轉而眉頭一皺:“不行,我不能離開父帥,就算不殺楊玄感,我也要護父帥的周全才是!”
劉仁軌笑道:“那還請少將軍按大帥的意見,上前率騎弓手壓陣吧。”
裴行儼歎了口氣,說道:“也隻能如此了。父帥。你在這裡千萬保重,孩兒上前了。”
裴仁基撫了撫自己的長須,說道:“好的,你不要太勉強。”
裴行儼剛要撥馬回轉向前,前麵一陣馬蹄聲響,卻是從風沙中衝出了一騎,眾人的臉色一變,裴行儼更是二話不說,抄起背後的大弓,就想要射擊。裴仁基定睛一看,連忙拉住了裴行儼的手,說道:“不要射,應該是自已人。看樣子象是宇文將軍的傳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