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坐回了胡床,沉聲說道:“單將軍,你是不是覺得本將有點怕了劉長恭?”
單雄信微微一笑:“沒有,隋軍畢竟是大國,幾萬精兵總是有的,而且也不會真的沒有良將,要不早就給推翻了。將軍應該是料敵以寬吧。”
李密哈哈一笑:“不錯,單將軍,劉長恭手下固然是精兵強將,可是翟寨主的部下,又豈是酒囊飯袋?剛才前軍對付劉炳文所部你也看到了,真打起來我怎麼可能怕了劉長恭呢,現在隻是因為我前軍騎兵不足,隻要我的鐵騎一到,那大局定矣。”
單雄信看了一眼對方沉靜的軍陣,說道:“可是末將以為,這軍陣不象表麵上的這麼平靜,那些隋軍的軍士雖然沉靜,但是有一種渴望建功立業的殺氣,你看看他們的眼神,恨不得把敵軍生吞活剝,一旦劉長恭下令攻擊,一定會是火山暴發一般。”
李密點了點頭:“是的,所以說敵軍並不是真正的不動如山,他們還不是最優秀的那種軍隊,還是會在戰場上因為好勝心和爭奪戰利品而失去理智,不能做到令行禁止,這樣的敵軍隻能打順風仗,輕銳果敢,但也會被老練的對手抓住機會反擊而翻盤。”
單雄信笑了笑:“李將軍,您的部隊會給他們打順風仗的機會嗎?”
李密收起了笑容,沉吟了一下:“很難說,現在他們看到前軍戰敗,反而起了好勝心,加上人數眾多,全軍壓上的話,隻怕翟將軍那裡很難抵擋。”
單雄信沉聲道:“難道以翟將軍的這支精銳,也擋不住他們嗎?”剛才翟弘所部的戰鬥力讓他印象深刻,他還是不太相信劉長恭所部真的能強過翟弘。
李密搖了搖頭:“翟弘是一員猛將,剛才連續大勝,隻怕會驕傲自大,以驕兵對上哀兵,人數上又處於明顯的下風,隻怕他會吃虧。”
李密說到這裡,連忙對著身邊的小校說道:“快,迅速傳令給翟將軍,叫他務必牢牢守住陣線,即使敵軍敗退,也不允許追擊。”
單雄信看著那名小校遠去的身影,歎了口氣:“李將軍真厲害,即使是古之名將,也未必能比得上你。這下應該沒有需要擔心的了,翟將軍隻守不戰的話,撐到援軍過來恐怕問題不大。”
李密也長歎一聲:“隻怕未必,翟弘為人心高氣傲,而且為將者有誰不想建功立業?我現在強令他不許追擊,隻怕他打高興了根本顧不得這麼多。而且不管怎麼說,畢竟是我這回是臨時得到翟寨主的指揮權,再用將令去壓手下人,也難以讓他們心服。單將軍,可能我們需要考慮一下如何反敗為勝的問題了。”
與此同時,對麵的劉長恭所部,已經派出兩千長槍手,擺開一條寬大的陣線,牢牢地擋住了劉炳文所部潰軍的去路,而劉長恭派出了貼身的親兵,從人群中找出了丟盔棄甲的劉炳文,五花大綁,捆到軍前。
剛才劉炳文的三千多餘部這一通跑得一個個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一抬頭,才發現本方後一陣的士兵正布著槍陣擋在自己麵前,全都嚇得原地站定,一動也不敢動。
劉長恭看著垂頭喪氣的劉炳文,冷冷地說道:“劉炳文,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