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坐在城樓之上的一張胡床,看著城外的瓦崗軍騎兵開始調轉馬頭,退兵回營,魏征歎了口氣:“李密還是狡猾,南城沒有得手,這邊也開始收兵,主公,你看他們會不會改為長期圍困?”
王世充搖了搖頭:“不會,如果完全不打,太傷士氣,瓦崗軍本是乘著大勝而來,要的就是士氣高漲,這些民軍土匪,作戰靠的更多的是氣勢而非嚴格的紀律,若這口氣鬆了,那就沒的打了。”
他順手一指正在向南城方向行進的羅士信大軍,說道:“看到沒,羅士信帶著幾萬步騎去南城了,應該是支援徐世績去了,接下來幾天,徐世績的南城仍然會是猛攻的方向,我等切不可掉以輕心。”
魏征點了點頭:“既然敵軍增兵南城,我們是不是也要加強南城的防守呢?”
王世充沒有馬上接話,沉吟了一下,問道:“南城方麵,我軍的戰果和損失統計出來了沒有?”
沈光點了點頭,說道:“剛才龐將軍派信使來報,說是民夫壯丁死了五百四十七人,傷八百二十二人,多數是輕傷,還可以作戰,關中重裝步兵死二百四十二人,傷四百三十一人,弓箭手和投石車的操作士傷亡三十多人。加起來大概千餘人失去戰鬥力。”
王世充歎了口氣:“殺敵上萬,我軍也折損千餘,不過敵軍損的多是精銳,按這個交換比打,不用十天,李密就崩了。但是,折損的都是我軍的百戰精兵,也實在是讓我有些心疼,罷了,今天一戰,龐將軍打得很好,公卿,你帶兩千重裝淮南步兵去南城,支援龐將軍,聽從他的指揮。”
楊公卿大聲應諾一聲,轉身就走,王世充的目光重新落到了前方的李密大軍上,喃喃地說道:“李密的騎兵數量超過了我的想象,原以為他們連戰之後,損失也會不小,不會超過三萬騎兵,可是這一看,他的騎兵不下五萬,我軍要是開城反擊,隻怕也沒這麼容易啊。”
魏征點了點頭,說道:“主公,李密故意這樣拉出大量騎兵在城外炫耀,隻怕也有心理戰的成份,他想要告訴我們,他有大量騎兵,讓我們絕了開城反擊的想法,即使是我們突擊某處大營,他也可以讓騎兵迅速地增援到那裡,打退我們的突襲。”
王世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喃喃地說道:“看來,還是得想辦法讓我們奪取一些敵軍的馬匹才行,沈光,你可知道,這河陽附近有什麼大的草場,可以牧馬嗎?”
沈光笑了笑:“這裡是黃河沿岸,哪來的大片草地,隻有東城這一塊,就是李密紮營的這裡,我們的三道壕溝之外,有半人高的一片草地,倒是可以用來牧馬,您看,李密不是現在正在往這裡放馬嗎?”
王世充雙眼一亮,仔細看去,隻見李密的大營營門洞開,三四千匹軍馬被幾百名騎馬的軍士持著套馬杆趕出,驅向了這片草地,很快,這方圓四五裡的草場上,就遍布了俯身吃草的戰馬,一匹匹都是驃肥體壯,矯健有力的公戰馬,雄健過人,即使是沈光看到了,也是兩眼放光,點頭不已。
王世充歎道:“這些應該就是瓦崗軍的精騎戰馬了,聽說很多都是為了驍果軍所準備的河西好馬,還有突厥的汗血馬,這些運馬的官船在運河上給翟讓截了,這才組建了自己傲視群賊的騎兵部隊,李密接手後,曆次大戰勝利之後,也俘虜了大批的官軍戰馬,看起來,倒象是他們是官軍,我們是賊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