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後長歎一聲:“陛下,彆說了,這太不吉利了,您今天這是怎麼了?”
楊廣笑著拂袖而去,他的身體因為喝了太多的酒,而變得東搖西晃,幾個內侍想上前扶住他,卻給他狠狠地甩開,隻聽他的高歌之聲隨風傳來:“貴賤苦樂,更迭為之,亦複何傷?!”
一個內侍太監輕輕地地走到了蕭後的身邊,這張美麗的臉,已經變得一片陰沉,朱唇輕啟,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如同嚴冬般地冷酷:“楊廣已經瘋了,我們不能陪著他一起完蛋,給我盯緊了驍果軍,一有任何異動,馬上來報。記住,報我即可,不必報給楊廣。還有,想辦法通知東都王世充和江陵的蕭銑,就說大變即至,讓他們早點作好準備。”
東城,一間不起眼的小院內,廂房內大門緊閉,二十多個強壯的驍果軍士站在庭院外守備著,而廂房內,燈光幽暗,火苗跳動著,照著屋內幾張陰森可怖的臉,正是驍果軍的幾個中高級將領,虎賁郎將司馬德勘,皮賁郎將元禮,直閣將軍裴虔通三人。
司馬德勘長長地歎了口氣:“老元,老裴,隻怕咱們這顆腦袋,也快要搬家了。今天你們兄弟,隻怕是最後一次在這裡碰頭議事啦。”
元禮和裴虔通相視一眼,臉色大變:“何至於此啊?我們不是竇賢,沒有叛逃,要殺也殺不到咱們吧。”
司馬德勘冷笑道:“竇賢是自己想跑嗎?還不是給手下人架著跑路的?現在聖上是用連坐製,部下逃亡,主將也得跟著掉腦袋。咱們手下的將士,早就人心思走,難道還能把他們全殺了不成?”
元禮咬了咬牙:“那咱們隱瞞不報,成不成?”
司馬德勘搖了搖頭:“咱們這些弟兄們的父老,家人,田地,全在關中,怎麼可能安心留在江都呢?要是我們勸他們留下,肯定給這幫丘八先宰了。要是不勸他們留下,他們跑了,我們一樣要掉腦袋。左右橫豎是一死。”
“再說了,關中現在已經全在李淵的手上。我聽說華陰令,前刑部尚書李圓通之子李孝常,投降了李淵,他的兩個弟弟都被聖上下令斬殺。如此一來,李淵恐怕也會同樣對我們的家人,到時候我們在關中的家人都要給殺個精光,那可如何是好?”
裴虔通的聲音有些發抖:“司馬大哥,咱們相交多年,一向是聽你的,你說該怎麼辦?”
司馬德勘壓低了聲音,說道:“當年王世充王大將軍還在江都的時候,我曾經問計於他,碰到這種情況怎麼辦,他偷偷地說,要是有人定了關中,我們切不可留在江都,最好是逃回關中。”
元禮睜大了眼睛:“什麼,王大將軍說過這種話?”
司馬德勘點了點頭:“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二位賢弟,王大將軍早就跟我說過,聖上無道,不敢坐鎮東都,早晚失掉天下人心,我等沒必要隨之殉葬,如果王將軍打通了中原通道,自然好說,若是打不開,那聖上必然會想辦法南遷渡江。而失了人心的他,是萬萬去不了江東的。我等必須要為自己打算,回關中去。”
裴虔通咬了咬牙:“王大將軍是著名的智者,要是他都這麼說,那準錯不了,大哥,我們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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