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杲罵罵咧咧地一騎衝進了高墌城,他的臉色很難看,雙眼血紅血紅,如同一隻吃人的餓狼一般,哪還有一點人君的樣子,灰頭土臉的宗羅喉,翟長孫和薛仁越三人,就象三隻小貓一樣地站在一邊,而那個羌族大酋長旁企地,這會兒也是氣喘籲籲地站在三人的身後,低頭不敢說話。
一個身後的小校對著薛仁杲說道:“陛下,不好了,那渾斡借口斷後,結果帶著他的子侄部曲投奔敵軍去啦,這會兒。。。。”
薛仁杲二話不說,回頭就是一戟,這個小兵頓時胸口冒出了一朵血花,慘叫著倒下了馬,嚇得身後的軍士們都不自覺地離薛仁杲遠了幾步。
隻怕薛仁杲大吼道:“奶奶個皮,不是叛徒就是廢物,朕就生生給你們這幫蠢貨給拖死了,哼,朕早就看渾斡這小子有問題,來人,給我把渾斡的人質全給烹了,以消朕的心頭之恨。”
一邊的幾個軍校個個麵麵相覷,卻是不動,薛仁杲心煩意亂,大叫道:“都聾了嗎,還是不肯聽朕的命令?”
薛仁越咬了咬牙,終於開口道:“皇兄,這渾斡,還有諸將的家屬,並不在這高墌城,而是在後方的隴州,要不您現在快馬傳令,讓隴州的守軍去執行?”
薛仁杲一拍腦門:“奶奶個熊,給你們氣得,連這岔也忘了,罷了,現在朕也顧不得去殺隴州城裡的人質,傳令,讓那些潰逃的部隊趕緊回來,朕赦他們無罪,今天唐軍也損失慘重,現在必然無力追擊,我們隻要重整旗鼓,還是可以繼續打下去的。”
城頭的一個了望兵突然高聲道:“陛下,唐軍,唐軍列隊向高墌城而來了!”
薛仁杲的臉色一變,厲聲道:“怎麼可能,他們這會兒哪有勁再過來攻城?”
可是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直接從馬上跳了下來,也顧不得管他的部下和弟弟們,倒提著方天畫戟,三步並兩步地衝上了城頭。
當薛仁杲的身子從城頭上探出之時,他的整個人幾乎都象是給施了定身法一樣,直接不動了,隻見五六萬唐軍,正列著整齊的陣形,以威武雄壯,不可動搖的氣勢,向著高墌城緩緩壓來,儘管這些唐軍戰士們已經極度地疲憊,甚至有不少人走著走著就摔倒在地,但是身邊的同伴們都會停下腳步,把這些同伴們扶起,架著他們,唱著戰歌繼續前行。
甚至在後麵輔兵營裡的許多傷兵,缺胳膊斷腿的那種,也都駐著斷矛,互相攙扶著,唱著戰歌,甚至在地上爬向高墌城,所有人的眼裡都散發著興奮到極點,甚至是產生幻覺的那種光芒,那種光芒,薛仁杲隻有在吃過五石散的人眼裡,才會看到。
薛仁杲喃喃地說道:“瘋了,這些人全瘋了,一定是曼陀羅粉,一定是曼陀羅粉,李世民一定是給他們吃了曼陀羅粉!”
薛仁杲突然明白了什麼,大叫道:“快,不能讓他們越過涇水,要是給他們用弓箭壓製城頭,就全完了,吹號,擂鼓,城中守軍快點隨朕出城列陣迎敵!”
薛仁越一把抱住了薛仁杲,大叫道:“皇兄,兵凶戰危,這時候你萬萬不可以身犯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