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大怒,這人在說什麼瘋話!
時安哥隻是一個屠戶,一個小鎮上的小老百姓,家國天下、百姓疾苦,應當是金鑾殿上的皇帝和大臣們操心的事,與時安哥這個小小屠戶有什麼乾係?
真是會給人戴高帽!
這樣一頂高帽子扣下來,若是心誌不堅定的人,怕是立馬就飄飄然,一口應承此事。
還好孫時安意誌堅定,韓秀話音剛落,他便冷下臉:“家中寒酸,沒有什麼能招待韓相公和金爺的,時辰也不早了,明日孫某還要開鋪子做生意,就不便久留二位了,娘子!”
外人麵前,自是不便喊山桃的閨名,一聲娘子叫山桃俏臉羞紅,她等了一息,才稍稍弄出點動靜,從門外轉進來:“相公喚奴家作甚?”
“方才兩位貴客想必是帶了些賀禮來,你收拾出來,叫他們二人帶回去吧,禮物太貴重,咱們家裡拿不出回禮,隻好再送還回去。”
山桃脆生生地答應下來。
她瞟一眼臉色難看的韓秀,嘴角就微微上揚。
該!
說什麼話不好,非要把她這個“女色”扯進來,也不去街上打聽打聽,時安哥和她有多恩愛。
這回踢到鐵板了吧?
幸好桌上的菜一口未動,不然,這般好的菜色,拿來招待這樣的人,山桃都覺得心疼。
她將豬肚湯放在桌子上,客氣地招呼了一聲:“這是一味豬肚湯,方才怕涼了,一直放在鍋中溫著,金爺,韓相公,你們稍微等一等,我這就去清點東西,一會兒就喊了你們的長隨挑出去。”
時安哥都不喊金爺大哥了,她夫唱婦隨,自然也沒必要喊一聲大哥。
山桃腳步歡快地穿過堂屋,去了後院,在東屋的廊下敲了敲窗戶,叫照慶出來。
“吃飽了嗎?灶上溫著湯,另有幾樣小菜和饅頭,是我才炒的,你收拾出來,裝上食盒,從後門提到前頭去,給那幾個長隨吃,委婉地提點一句,就說他們家的兩位爺一會兒就走,走時還要帶不少東西,叫他們快些吃。”
原本想著堂屋裡的三個男人吃酒要吃好大一會兒,山桃便琢磨著等進去說幾句話,她再親自將飯菜給那幾個長隨送過去,但金爺和韓秀既然一會兒就要走了,那這飯菜就得趕緊給人送過去。
她雖討厭韓秀,可這麵子情還是要做的,不衝著韓秀,也得衝著金爺啊。
事事做得妥帖周到,叫那幾個長隨覺得舒心,金爺日後知曉,也就更覺得他們夫妻二人厚道,可以深交。
照慶答應了一聲,收拾了飯菜出去,一會兒又從前門進來,找到了在小賬房裡的山桃。
禮物還未開封,山桃也隻是裝模作樣地在清點,照慶慌慌張張跑進來,她還以為是堂屋裡那三個男人打起來了。
“不是不是,不是咱家的事,”照慶擺擺手,急慌慌地指著大門口,“桃兒姐,是胡老爺家的那個胡媽媽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