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秀蓮一下子愣住了:“爹,你這是啥意思?”
賈老四倦了,就頗有些不耐煩。
“你說咱家的錢到了桃兒手中,就等於是到了時安手裡,可你也是個外嫁女,我把錢給了你,不就等於是給了徐相公?你說,這給你和給桃兒有什麼不一樣?”
賈老四自已心裡也有一杆秤。
他雖然寵愛兩個女兒,卻知道哪一個女兒更能靠得住。
把錢都給了小女兒,將來大女兒有了難處,小女兒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可要是把錢都給了大女兒,小女兒肯定一文錢都看不到,而且這大女兒還是個喜歡亂花錢的,手裡有倆錢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錢到了她的手中,還沒捂熱,就沒了。
哪怕是出於傳家的目的,賈老四也不敢把錢給賈秀蓮。
更彆提,這大女兒的性子還有些不好。
“蓮兒啊,爹還沒老呢,再說了,現在家中有了友福,這錢的事情,你莫要再提了,你若是手上實在是沒錢,就跟我說一聲,我看看能不能從你娘手裡拿些錢給你,多了沒有,七八兩總能要出來的。”
“七八兩?”賈秀蓮聲音尖利,差點將賈老四的耳朵給震聾,“爹,你這是打發叫花子吧?七八兩銀子夠乾什麼的?真是偏心!這世上哪有你這樣當爹的,我還是不是你親生的啊!”
“秀蓮!”王素芬聽見屋裡的動靜,在外頭喊了一聲,“我們要吃飯了,你趕緊回家去吧,彆在這兒杵著了。”
賈秀蓮才不甘心呢,她沒搭理王素芬,扯著賈老四的袖子撒嬌耍賴:“爹,你不能對我這麼不公,我也不要多了,就今天賈山桃和孫時安賃咱家那座山的錢,你把那個錢先給我。”
賈老四支支吾吾的不言語,賈秀蓮便急了:“爹,你不會是沒要賈山桃的錢吧?”
“要了要了,”賈老四忙道,“那白紙黑字上都寫了賃半座山多少錢,桃兒又不像你,慣會耍賴,可是這個錢,她是直接給你娘的,你跟我要,我也拿不出來,再說了,這錢怎麼能給你呢?蓮兒,你現在是徐家婦了,你若是過得困難,我和你娘接濟一二也是情理之中,可你現在過得明明不差啊。”
賈老四也並不是一味地寵著賈秀蓮,他能分得清是非,雖然對賈秀蓮心存愧疚,但賈秀蓮把他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嫁妝轉眼就賣了這件事,還是傷透了他的心。
“就說你家現在賃的這個房子吧,得花不少錢吧?要我說,徐家日子不容易,你嫁過去,就得想法子多賺錢,多攢錢,你看看你辦的是什麼事?你把嫁妝都賣了,送徐相公去書院讀書,這是正事,我不會說你啥。”
“可你有了錢,卻大手大腳,在這樣好的位置賃了一幢宅子不說,還買了兩個丫頭伺候你,你再看看你妹子,時安是個有出息的,孫家肉鋪是咱們鎮子上生意最好的一家,你妹子嫁給這樣能賺錢的男人,都才隻買了一個丫頭幫忙。”
“你呀,跟你妹子好好學學吧。”
賈秀蓮最煩被人說教。
她漸漸不耐煩起來:“學學學,什麼都叫我跟她學!爹,我嫁的可是個讀書人!將來能封官拜爵的,賈山桃嫁了個臭殺豬的,你要我跟她學什麼呀!可彆最後學來了一身窮酸氣!”
“蓮兒,你怎麼能罵你妹子?”
賈老四頓時發怒,推開賈秀蓮往外走。
“我們要吃飯了,你娘催了你好幾聲,你趕緊回家去吧,彆在這兒賴著不走,徐相公和你婆母還等著你呢。”
賈秀蓮愣怔了好半晌,才怒從膽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