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五叔連忙站起來:“三哥,咋了,出什麼事了?”
三大爺臉色發白,扶著雙膝,喘了好半天的氣,才道:“傻大柱那小子不見了!”
“啥!”趙五叔也驚呆了,“啥叫不見了?是被畜牲吃了,還是咋的了?”
“跑了!跑了!”三大爺一連喊了兩個“跑了”,“傻大柱解開繩子,跑了!”
趙五叔愣怔了片刻,便斬釘截鐵地道:“不可能!捆住傻大柱的繩子結實得很,咱倆不是還扯了嗎?他被綁得跟個粽子似的,咋解得開?”
三大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我也是這麼說的,可事實就是這樣,我領著人去看了,那繩子就扔在地上,你不信,你就出來瞧瞧。”
趙五叔連忙跟出去,李捕頭和裡正也隨後走出去了。
山桃沒動,她早就知道事情結局了,沒必要再出去多看一眼。
一會兒功夫,幾個人又回來了。
眾人臉色都不好看,尤其是三大爺,整張臉臉色發青,跟丟了魂兒似的。
“老五,這個事不對啊,繩子捆得這麼結實,那傻小子是咋跑出來的?不會是真的有鬼魂附身了吧?”
“彆瞎說!”趙五叔趕緊朝著三大爺使了個眼色,“縣裡來的李捕頭和裡正都在呢,咱們先聽聽李捕頭和裡正的意思。”
李捕頭沉吟片刻,才開口道:“我瞧過繩子的斷口了,應該是用剪子鉸開的,什麼神鬼之說都不可信,這就是有人偷摸上山,放走了那傻小子,傻小子是你們村的人,你們自己合計合計,他平常和誰關係不錯,誰能上山放了他?”
趙五叔和三大爺麵麵相覷,兩個人隻能說出一個大柱娘來。
“除了他娘,還能有誰去放了他?”
“難道你們村裡麵就沒有跟他一塊長大的?他平常就沒有個小夥伴?傻子也得有個能處得來的人吧。”
李捕頭這麼一提醒,三大爺還真的想到一個人。
他不住地拿眼覷著山桃,終於引起了李捕頭的注意。
“咋的,孫大娘子跟傻大柱交情不錯?”
山桃忙道:“李捕頭,你可莫要說這個話,我們兩家雖然是鄰居,但傻大柱比我大好幾歲,他又是男子,如何能與我玩到一起去?”
李捕頭就瞪了三大爺一眼:“那你這是啥意思啊?為啥老瞅著孫大娘子?”
三大爺就紅著臉,小聲道:“和傻大柱玩的好的,不是山桃,是山桃她大姐,賈秀蓮,錢家那會兒還尋思著跟賈家結親,結果兒子傻了,他家窮成這樣,賈老四兩口子也瞧不上他家,不過,兩個小的還是照常關係不錯,這個村裡人都知道,是不是啊,老五?”
事關女子名節,趙五叔不敢開口應和,隻能嗯嗯啊啊地附和過去。
可他這副模樣,跟開口應和了也沒什麼區彆。
李捕頭便直接問山桃:“孫大娘子,你大姐如今人在何處?”
山桃巴不得李捕頭聯想到賈秀蓮身上去,當即就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地跟李捕頭說了。
“這可就奇了,你大姐跟金花婆子借了錢,給你大姐夫花,人往後山去,就不見了,你大姐夫手上明明有錢,卻不肯拿出來,反而把自家老娘的首飾當了,賠給錢家婆子……這……這怎麼聽著就這麼奇怪呢?”
山桃低頭抿嘴。
李捕頭當然覺得奇怪了,因為賈秀蓮借的那三十兩銀子,根本就沒到過徐光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