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回身望了照慶一眼:“怎麼了?難道這流雲閣裡住著惡鬼,你進來它就會吃了你?”
照慶搖搖頭。
她打量著流雲閣,心裡卻越發委屈。
今兒個到了蓉園,無論她如何說笑,南風總是淡淡的。
就好像她隻是可有可無的一個物件兒。
甚至,照慶覺得南風就是嫌棄她,如果她不在南風身邊的話,南風會更高興。
蓉園很大,秋日蓉園更美,樹葉紅紅綠綠,配著晚霞,煞是好看。
照慶跟著琇瑩學過些字,也學過一二句詩詞,見到美景,不知道怎的,就想學琇瑩的樣子,念幾句詩。
可絞儘腦汁想了半天,她竟然一句詩詞都想不起來。
忽然想起琇瑩平日念給她聽的詩詞,大多是五個字或者七個字的,照慶就乾脆隨口胡謅了一首詩,反正都是五個字五個字地往外蹦。
本想著叫南風誇一誇她,誰知道南風聽了竟然哈哈大笑。
還笑著說什麼她怪有意思的。
照慶便一下子覺得很委屈。
都是爹生娘養的,憑什麼大家誇讚琇瑩,都說琇瑩有才貌美,到了她這裡,隻說她有趣兒?
這難道不是瞧不起她嗎?
照慶這一哭就停不下了。
任憑南風如何道歉,她就是忍不住委屈心酸。
眼前的蓉園也看起來並不那麼好玩了。
這樣好的景致,這樣大的園子,她這種普通的小老百姓根本就不敢踏足。
何況,她還隻是一個管事的養女,自家養父母都是簽了身契的,若在旁人看來,她便是個家生的奴才罷了。
她拿什麼跟琇瑩比呢?
容貌上比不過,才學上沒法比,就連性情上,眾人也是多誇讚琇瑩,少有誇她的。
刺繡女紅活兒上,倒是能拿得出手,可琇瑩也並非完全不會裁剪女紅,隻是做得少罷了。
做飯上更不用提了。
先前若不是琇瑩罵醒她,她還渾渾噩噩的,一天到晚隻知道燒火挑水。
細細一數,她可真的是什麼都比不得琇瑩。
也難怪南風會嘲笑她了。
回來的路上,照慶便細細地尋思。
她不能再這麼下去了,以後絕不會再踏足鑫源裡的孫家,免得見了這裡的奢華生活,回去之後會越發難受。
她要躲著琇瑩,不和琇瑩見麵,也就無人拿她和琇瑩比較。
等三五年過去,她再來見南風,到那時,她會把自己養得白白嫩嫩,也會像琇瑩一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她就不信南風見了她會不動心。
照慶心裡存了這樣的心思,不僅僅是對琇瑩有怨氣,甚至對山桃,也有些不大高興。
看了這流雲閣,她就越發不想進去了。
在那歇山亭中說話,不是挺好的嗎?
為什麼忽然把她叫來流雲閣?
還不是想跟她炫耀家裡的院子多,地方大?
照慶就不相信,他們回來這麼長時間了,山桃沒問過南風,她是為什麼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