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的意識其實很清醒,也知道自己被抱著,但她沒覺得哪裡不對,一切就應該如此。
她扭過頭看著伊波離開大廳,沿著浮空的糖果階梯螺旋向下,來到鮮花簇擁的彩虹大門,兩個八分音符唱著歌為她拉開彩虹大門,隻是洛聽不懂是什麼語言和歌曲。
門內是一片彩雲,伊波踩在上麵,腳踝陷入,可見鬆軟,讓洛也有想下去踩踩的衝動。
伊波看到了她的內心所想,鬆開手,洛見狀好奇跳下懷抱,雙腳陷入鬆軟彩雲,好像,鑽過腳趾縫,癢癢的,卻又不會黏糊糊,不知是什麼材質。
澤尼亞這會兒也被天上垂掛的彩色星星吸引了注意,飛到每顆星星旁,想找到最漂亮的那顆。
伊波帶著洛和澤尼亞走向這片童話風采空間的深處,從天上摘下一顆紅色的五角星。
“這枚夢果來自洪震大世界,蘊含一千兩百萬個夢境,補償夢妖精們也算合適了。”
洛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去,腳下的柔軟也不好玩了,盯著那枚五角星模樣的夢果十分好奇。
“伊波小姐,夢果很罕見嗎?”
這裡看起來是伊波的藏室,能被收起來的應該不簡單吧?
“這要看你對罕見的定義了。”
伊波沒有多說,又摘下幾枚星星,但不全是夢果。
有一種叫美夢純漿的糖漿,由夢妖精在外采集的美夢釀造而成。
一種叫夢之淚的星光,來曆不明——伊波沒有吝嗇介紹,但洛理解不了。
“忘了對於現實生靈而言,夢境的一切都是毫無邏輯和依據的虛假,這隻花妖精的‘修正’天賦還不錯,能讓你看到、聽到、感受到夢妖精的存在,不過超出她‘修正’能力範圍的信息你就無法了解了。”
洛懵懂點點頭,尾巴擺動幅度不自覺慢下來,看著伊波一邊輕聲為她補給夢境的常識,一邊從壁櫃中拿出一些奇怪的東西——壁櫃就在這裡,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理由。
伊波說,夢境和現實是對立的世界,這裡所說的現實不是指洛目前所在的恩佐位麵,不是生界,甚至不是指包括三大位麵在內的整個大世界,而是泛指一切實物和能量的世界。
從這個角度來說,夢境的範圍是無限的,其位格比任何世界都要龐大!
但夢境是危險的。
迷失隻是最普通的危險,甚至算不上危險,隻能說麻煩。
缺失的邏輯和扭曲的真實讓夢境無法被觀察和了解,洛離開夢果後所抵達的虛無,也就是夢境底層,看似不存在任何描述,但在夢妖精的眼中,那裡是一片破碎的糖果花園,色彩鮮豔,行動自如。
澤尼亞“修正”了部分邏輯,洛可以在花粉光圈內自由行動和使用靈魂魔法,但依舊感知不到夢妖精的眼中景象!
另一部分危險則是夢境中不存在的存在,它們來曆不知,可能在未來出現,但在過去死亡,出現在現在,可能弱小無比卻能吞噬強大者,可能不存在思維能力和意識,也可能洛早就見過,但毫無察覺。
扭曲真實是不存在的存在最基礎的能力,夢妖精也屬於不存在的存在,因此它們也會扭曲真實,隻要它們願意,洛真的會變成一件擺件——正如黑袍人的意識真的變成鮮花一樣。
生靈意識的真實被扭曲,其誕生和終結也將同步被扭曲,黑袍人的意識變成了花,於是它們由始至終隻是花,洛隻是被一束花擊敗了,也被一束花封印了實力。
不過因為澤尼亞的修正還在,所以洛仍然記得扭曲前的記憶,一旦離開夢境,她隻會記得自己被四百朵花打敗。
伊波拿完所有物品,帶著洛和澤尼亞離開音符守護的房間,又離開糖果大廳,來到城堡外麵。
“所以,現實的來客,你現在所見到的一切隻是你的一場夢,夢醒時分,你會忘卻所有,回憶起來也隻是一片朦朧。”
洛坐在伊波肩膀上——實在是她太高了,洛腳步跟不上,聽到伊波的話,有些不服氣,“我覺得我記憶力還不錯,不會忘記的!”
“有自信是好事,走吧,我們要把這些原料分發給夢妖精們,在第三十三顆星星亮起前。”
天上用透明的絲線掛著三十六顆星星和三輪彎月,在紙太陽的光輝下,三十一顆星星和一輪彎月閃亮著。
洛從未聽聞這種計時方式。
“一顆星星是一天時間嗎?”
“時間在夢境裡不存在,你不會記得自己在夢中過去了多久,星星亮起,代表距離夢妖精回來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