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三百十八章我說過會讓你成為一個傳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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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臨著生命的威脅,血袍人的喉嚨間滾蕩出一聲瘋狂的嘶吼,掙紮著抬起那隻受傷的腳,攜帶著萬斤之力,猛地朝著陸隨風胸腹間暴踢而去。
一位聖境大天位,竟然被逼到想要以傷換傷,以命搏命的地步,已經不能用丟人二字來形容了。
他知道,就算他的這一腳踢中了對方,也無法阻擋陸隨風的劍直接將他的身體劈開,但他仍這麼做了,因為他沒有多餘的選擇,隻有采取這種同歸於儘的手段,將最終的選擇權交給了陸隨風。
就在他的腳踢到陸隨風胸腹的瞬間,他的口鼻間突然嗅到了一股濃稠的血腥氣味。他對這種氣味即熟悉又陌生,因為他曾不止一次嗅到過這種氣味,所以熟悉。不過,那已經是很久很久的事,所以陌生。
然後,他就聽一聲布皮被劃破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可聞,堅信這絕不是幻聽幻覺。接著,他便看自己的腳踢在了對方的身上。
陸隨風在被踢飛出去刹那,手中的劍已毅然的斬了下去,他沒有選擇,石火電光間根本不容人生出多餘的念頭。
胸腹如遭隕石重擊,人在空中鮮血狂噴,宛若點點血梅在風雪中綻放,無比的淒美。重重的摔落在冰層上,強忍著胸骨塌陷的痛苦,艱難地撐起身子,想要爬過去補上一劍。
雖然對這蓄勢已久的一劍很有信心,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更何況這是在屠聖,那裡敢有半分大意。隻不過,無論他怎樣掙紮終究也是徒勞,跌坐在冰麵上大口的喘著氣,吐著血,儘快的恢複著傷勢,多蓄一分力,多一絲活下去的機會。
血袍人的身上出現了一條紅線,很直,從額頭處向下延伸,經過他的鼻和唇,胸膛與腹部……
"你居然……選擇了……"血袍人深陷的眼窩中堆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愕,剛一開口說話,那條紅線便龜裂了開來,鮮血頓時順著翻卷的皮肉向外滲出,由於之前的戰鬥太過慘烈,身上的血流得太多,身體被切開,血也無力湧出,隻能是滲淌,看上去愈發的淒慘,血腥。
身體沒有倒下,依然堅挺如故,低頭看著被切開的胸腹,血肉反卷,森森白骨外露,可以清晰看見那顆血紅色的桃形心臟突出胸腔,在風雪中有節律的搏動。
換著全盛時期,這種傷勢雖然很重,但還不至要命。然而,卻不是此時的他可以承受的。因為他燃燒了生命本元,體內的聖元力已耗儘,想要修複的機率幾乎為零。
所以,他在歎息,心中一片悲涼,因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變成了一個傳說,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被屠的聖境大天位,可悲而可笑。
他的手無力的緩緩鬆開,任由兩截斷槍從手中滑落,砸在冰麵上,濺起無數冰屑四揚。
他之前用燃燒生命本元的秘法,壓製住的那些傷勢,在此時爆發了出來,無數道縱橫交錯的傷口重新龜裂了開來,滲出的血不多,看上去卻尤為的慘烈。
皮肉的疼痛牽動了內腑的傷勢,所以開始咳血,黑色濃稠的血帶著內臟的碎塊,順著食管氣管不斷的從口中吐了出來。
即使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倒下,他的身軀仍然挺拔,即便死,聖境大天位的尊嚴也不容踐踏。一邊咳血,一邊大笑。
陸隨風跌坐冰麵上,口中同樣有血不斷的溢出,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他也笑了。隻不過,同樣的在笑,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意思,唯有大笑的兩人知道,自己在想笑什麼?
血袍人渾身是血,披散的白發被血水黏成枯柳的形狀,深陷的眼窩中,黯淡如瑩的眼瞳變得尤為的平靜,嘶啞的出聲道:"我的使命是在這裡宰了你,卻始終未能做到,這是嚴重的失職,回去之後,必會遭到慘烈的懲罰。所以……"
"哦,命都沒了,何來懲罰一說?"陸隨風不解的道。
血袍人諱莫如深的笑了笑;"隻是可惜了這具修了萬年的肉身,希望你我不會有再相見的一日,否則,今日之恥,毀我道體之恨,都將一並找回來。"
陸隨風思索了一陣,像是明白了什麼?嘴角泛起一抺戲謔的笑意;"這種機率真的很小,如果注定了會再次相遇,我相信即然能滅了你一次,同樣能滅了你第二次。我知道,以我現在的道行,隻能毀了你的道體,卻奈何不了你的元神。不過,未來就不好說了!"
"你竟然知道?"血袍人露出難以置信的驚訝,帶著一絲惶恐,繼而釋然,知道此時的他還奈何不了自己的元神。否則,他沒敢繼續想下去。
"不就尋個合適的載體,奪舍重塑道體,很神秘嗎?"陸隨風望向對方的目光充滿了嘲弄;"不知你死了之後,這道陣會不會自動崩解?"